她說著將手裏那塊碎銀拿給老漢觀瞧。
“嘿......聽說這個敗家子這次去臨安,是去借錢的,這是借到錢了麼?竟然這麼大方!”
那老漢說完嘿嘿一笑,便將銀子收到懷中,少女嗔道:
“爹,黃公子人很好的,你別這麼說人家!”
老漢嗬嗬笑道:“秀兒,你可別看這人長的溜光水滑的,那是繡花枕頭一包糠,爹可告訴你,咱可不能對他有什麼心思啊.....”
叫秀兒的少女臉上緋紅撲麵,不依的道:“爹,你說什麼呢.......”
她扭捏道:“黃公子是書香門第,咱們水上人家......”她說著表情有些暗淡。
她爹聞言對著黃少宏的背影啐了一口,才道:
“讀書人怎麼了?讀書讀傻了才最可怕!”
“當初咱錢塘縣最大的園子就是他們家的,可他父母剛走幾年?那麼大個園子就讓他給敗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這次要借不到錢,怕不被人給打死,不過看樣子,這小子運道不錯,應該是借到錢了,命不該絕!”
老漢說完之後還警告道:
“我可告訴你啊,以後離他遠點,這種敗家子,咱們可招惹不起,我要讓他當了女婿,那可就是把秀兒你推進火坑了!”
“爹,你又胡說!”
秀兒又跺了跺腳,轉頭看向黃少宏的目光裏,帶著一絲同情之色。
黃少宏剛走出幾十米,這段距離,旁人聽不清楚,他卻將那父女二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不由得搖頭苦笑,自己登錄新世界,貌似就沒有好的開局,這一次貌似自己這個身份,還是個招人嘲笑的敗家子。
他在心裏召喚係統,可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朝四周看了看,不知道該往何處去,見到旁邊有一挑著酒旗的酒家,想到這酒家人來客往,應該知道自己這身份的住址,便直接走了進去。
此時不是飯點,酒家裏麵沒有客人,掌櫃的在櫃台後麵劈啪的打著算盤,一個夥計懶洋洋的用手支著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黃少宏這一進來,那夥計習慣性的立刻起身,露出笑容想要上前招呼,但看清來人,立刻止住腳步,悻悻的又坐了回去。
在櫃台算賬的掌櫃的也隻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撥弄著算盤。
黃少宏有些好笑,他已經猜到了什麼,故意說道:“怎麼客人來了,也沒人招呼啊!”
那夥計也不起身,隻是訕笑道:“您還是先把拖欠的酒錢結了吧,到時候小的一定好好招呼你!”
那掌櫃的頭也不抬的接口道:“黃公子,咱這小本經營,憑以前的您的關照,那些欠下的酒錢,咱也不好催您,但也不能再賒賬了!”
黃少宏看到兩人的態度,聯想到那船家父女說過的話,自然知道這又是這身份前任,惹下的爛攤子。
當即翻出一定十兩重的銀錁子放在桌子上:“這個夠結賬的麼?”
那掌櫃的見到銀子,兩眼一亮,急忙從櫃台裏走了出來,查驗了一番,然後笑著點頭:“夠夠,您之前賒賬五兩八錢,我這就給您找錢!”
黃少宏擺手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當這次的酒菜錢,好酒好菜,你就往上端,咱們多退少補,別怕我沒有錢,就怕你沒有好東西!”
說完又翻出一定銀子放在桌子上。
展櫃的激動之下,回身踹了那看傻的夥計一腳,罵道:
“黃公子這樣的貴客來了,你還不著緊招呼,又在這偷懶,看我回頭打不打你!”
“唉......”
夥計連忙起身,朝黃少宏訕笑了一下,找了一張靠窗的座位,用抹布將本就幹淨的座椅再擦拭了一番:
“黃公子您先座,我這就給您沏茶去,您最喜歡的碧螺春,馬上就好!”
黃少宏點了點頭,見對方沒問自己就把這張桌椅擦拭了,顯然之前自己這個身份就喜歡坐這裏。
一會功夫,西湖醋魚、東坡肉、糖醋排骨、油爆河蝦,還有一個魚羹,四菜一湯,外加一壺黃酒就擺在黃少宏的麵前。
黃少宏拿起筷子嚐了幾口,別說味道還真不錯,他一一邊吃這一邊和拿夥計閑聊。
這酒肆中的夥計,基本上都是能說會道之人,一些市井之事,也知之甚詳。
在黃少宏的有意的引導下,這夥計將他之前這黃公子身份的一些事,也說了一個七七八八。
原來他這身份還是官宦之後,其父親原本也是朝廷中的文官,致仕之後便返回錢塘老家安度晚年。
黃少宏屬於老來得子,他父親七老八十致使的時候,他才不過雙十年華,為人放浪形骸,喜歡結交一些狐朋狗友。
結果在他父母去世之後,短短兩三年的功夫,就把偌大的家業敗得七七八八了,最後被平日裏那些狐朋狗友下套,染上了賭癮,將他老爹留下宅院都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