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去,果然見到那個被人抽打還猶自大笑的壯漢,左臂處竟然空空蕩蕩,而肩頭似是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看那包紮之處滿是血跡的樣子,顯然應該是剛斷臂沒有多久,傷勢還未愈合。
‘蕭守業’臉上抽搐了一下,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
‘王通’低聲急道:
“大人,咱們去把獨孤他們救出來吧!”
看他樣子都快要急哭了,顯然是與那獨孤義氣深重,關係不一般。
‘蕭守業’眼睛都紅了:“好,救......”
他想說‘救人’然後就要起身,帶人衝上去廝殺,可還沒等站起來,就被‘黃少宏’又給按了回去。
‘黃少宏’按在‘蕭守業’肩膀上,嗬斥道:
“就個粑粑啊?他是你爹啊,這麼激動,我特麼怎麼就腦袋一熱跟你們幾個貨出來了呢,有這功夫帶著我兄嫂遠走高飛多好!”
他連連哀歎,後悔至極。
‘王通’怒道:“你說什麼?”
‘黃少宏’與他對視罵道:
“老子要是都尉,第一個就殺了你祭旗!”
“咱們為什麼出城你們不知道嗎?為了刺殺敵軍主將,解定通之圍,你們現在衝上去,能不能救人,是不是送死還兩說,斬首計劃肯定是破產了,定通一城百姓,都要受你的連累!”
“臨戰之時,鼓動都尉亂來,殺你一百次都不嫌多!”
‘王通’被他一罵,本待發作,卻被‘蕭守業’用眼神瞪了一眼,頓時不敢作聲。
‘蕭守業’此時已經冷靜下來,雖然眼睛依舊發紅,但還是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大哥說的不錯,是我們衝動了!”
他說完又解釋道:
“大哥勿怪,那‘獨孤金堂’雖然是我手下校尉,但還有一層身份,他乃是我祖母的親侄孫,是我遠方表兄,是以剛才情急之下衝昏了頭腦!”
‘蕭守業’對‘黃少宏’一抱拳,表示歉意,然後轉頭不去看表兄那邊,硬著心腸下令道:
“走,斬殺拓跋人熊要緊!”
其他人不敢耽擱,在他身後緊緊跟上,此時眾人與剛才又有不同,剛才是一腔銳氣,現在則是多了些破釜沉舟的蕭殺之感。
為了那些被驅趕攻城的男女老幼,為了那落入敵手,寧死不屈的同袍,為了身後定通城中得滿城百姓。
自‘蕭守業’以下,所有人心中都多了一個信念......,沒有退路可言!
今夜一戰,不成功,則成仁!
‘黃少宏’當然是沒有這個想法,在他心中,那是一定要成功的!
眾人這一次都全力奔行,在黑暗中,饒過敵人前軍。
等看到了敵人後軍,他們發現這一次‘吐穀渾’方麵,前來攻城的隻有七八千人,而在後軍督戰的是另外一個蠻夷將領。
那‘拓跋人熊’,卻是不在軍中。
‘蕭守業’忽然驚道:
“那拓跋人熊,向來自負,他該不會如我們一般,仗著武功,夜襲定通吧,要是那樣,定通縣城可就危險了!”
他這麼一說,眾人盡皆變色,‘黃少宏’卻搖頭道:
“應該不會,敵人十倍於我們,敵方主將若不是天下無敵的話,但凡不是傻子,都不會以身犯險!”
他說著朝十幾裏外的敵軍大營一指:“我猜那‘拓跋人熊’此時還在敵軍大營之中!”
‘王通’斥道:
“你怎麼知道得,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弄錯了,咱們神威軍那些守城的兄弟和滿城百姓,都得跟著你陪葬!”
‘黃少宏’翻了個白眼:
“會不會說話,猜錯了他們死,我又不死,跟我陪什麼葬,陪你還差不多,你再這麼說話,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他說完也不理會‘王通’轉向‘蕭守業’道:
“現在要是回去了,無論那‘拓跋人熊’是否仗著武功夜襲定通,咱們都沒有好結果,不如一條道走到黑,還能搏一搏,若那狗熊在軍營之中,大軍在外,可是天賜良機啊,咱們成功把握又多了幾分!”
‘蕭守業’權衡一番利弊,當即說道:
“走,去敵軍大營!”
他一發話,王通也沒了脾氣,眾人當即施展輕功,一溜煙朝十幾裏外的吐穀渾大營而去。
此時已經上了官道,附近有不少樹林,這一片‘黃少宏’極為熟悉,之前他在這裏打了兩天的山雞,地形早已經摸熟。
他當即提出建議,斥候情報裏所說‘拓跋人熊’背靠苦水河安營,背後是苦水河,大營前麵地勢寬廣視野開闊,想要避開暗樁哨探,需要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