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泠冷笑,不以為然道:“皇姐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著實可笑,他是天下霸主,此生怎可能隻有一個女人?皇姐未免太自信了。認為他這樣的男子會死守你一人。”
“本宮如何是本宮自己的事情,用不著旁人多言。阿九,姐妹一場,本宮奉勸你,不該自己肖想的不要去做無謂的爭搶。”
雲溪泠噤聲,耐不住喉間傳來的不適輕聲咳嗽起來,纖弱的玉體微微顫動,嬌比西施多一分,憐更貂蟬多一籌。
“若是身子不舒服,早些回去吧。”
她不動身,隻是咳嗽的更揪心了些,蒼白的小臉已經滲出薄薄的汗珠,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如臨水照花,不堪愛憐。
雲落楓也不忍她這般,這個九皇妹從小便是父皇的掌上明珠,若不是娘胎帶出來這些老毛病,本該是豔驚天下,才識過人的巾幗女兒。這麼些年養在深閨,習慣了被事事順從的嬌寵,呼風喚雨的權貴,這次,卻大言不慚,看上不該非分之想的男子。
“六皇姐知道溪泠是什麼時候愛慕大遼皇子的嗎?”
她淒婉一笑,“一年前,他踏風而來,帶著草原人獨有的氣魄的魅力。那時阿九便傾心於他,隻可惜他想娶的人是你。六皇姐既然不願意溪泠嫁去羯國,為何也不願意讓溪泠隨你去大遼?”
一年前的瓊林宴中,她本身子虛弱未出席宮宴,但大遼皇子求娶六公主的消息確在後宮傳的紛紛揚揚,她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看看那個不要北齊第一美人卻要名不見經傳不經意的六公主的奇怪男子。他的眼光到是獨特。
隻是不該有那個好奇心,隻是偷溜去行宮不經意的一瞥,那道偉岸的身影便再也揮之不去,抹滅不了。她也掙紮過,自是覺得不該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可愛意已經深埋,如何自控,如何忽視。
她養在深宮後院多年,從來沒有哪個男子這般霸道的闖入過她的心扉,不容她有半絲反抗。他的眼睛很美,如星辰大海,夜空明月。似乎有他在的地方,連星空都為之暗淡。
這樣的男子她為何要拒絕,為何要刻製。
雲落楓歎氣,有些惱怒那男人與生俱來的霸氣,和致命男子氣概,實在吸引了無數待字閨中的少女芳心。還不知他這番走南闖北又會招惹哪些蜂蝶花草
“阿九。”
她歎了口氣,拍拍女子的後背,輕聲撫慰道:“皇姐知道你這些年一個人在後宮,沒有什麼閱曆,會有少女懷春,心弦撩動的時刻。但燁錚不該是你要想的人,總有一天你會遇見對的人。有了他,你會覺得天下男子眾多也不能再入你的眼。全心全意,隻為他一個人歡喜悲哀。”
雲溪泠抬頭看她,眼波裏是不服輸的韌勁。
皇姐說的對,總有一天會遇見,如今阿九不是遇見了麼?當初給過你機會讓我去羯國,你的心慈手軟親自葬送了最後的機會,如今阿九便不能放手了。
情深已入骨,便是黃泉路,也願意為此走一遭。
青石路麵上的馬車晃晃悠悠,車裏的男子看著手中的捷報,修眉輕擰,溫潤如玉的臉龐上有看不清的愁雲。
無涯騎馬跟在馬車旁,時不時的注意到被晃開的簾布裏,男子俊逸憂心的容顏。
“世子可是在擔心王爺會怪罪下來?”
畢竟老王爺懇求皇上傳去北齊的書信,被世子擅自攔截下來。信中的內容不必詳說,定是希望兩國聯姻,促成一段佳話。如今北齊僅剩的公主,出了九殿下雲溪泠,哪裏還有其他人。
若是要世子娶了這麼個藥罐子,無涯自己心中也是不願的。
君珂搖頭,閉上眼睛假寐,“本世子害怕的不是父王要我強娶誰。不過一個女子,即便心不在本世子這,娶她又有何難。”
“那世子是在擔心……”
君珂折起手中的信紙,放在暗盒裏靠在一旁繼續閉目。
慵懶的聲線裏卻暗藏憂慮,“本世子是在擔憂北齊,總是不放心那小皇帝能不能守住祖上基業。還有雲落楓,本世子可是與她接下的同盟誓言,共存亡,同生死,倘使有一天,北齊不幸罹難,那麼魏國將在劫難逃。”
與北齊立下誓言除了迫於局勢的無奈,還有認清事實的不得已。
他當初三言兩語,誘的那女子與自己同盟,是在為魏國做最後的打算。軒絨燁錚如此在乎雲落楓的感受,自然不肯輕易動魏國了。雲落楓雖一顆心撲在軒絨燁錚身上,但從理智上考量也絕對不願意讓大遼做大,威脅北齊江山。
當今天下的局麵便是最穩定的,大遼與羯國,兩強製衡,北齊與魏國,兩弱扶持。隻要這根緊繃的弦不被扯斷,那麼這天下暫時無恙。
可如今大遼跑出來個軒絨北冀,多出那七萬兵馬橫生是非,不得不讓那他警惕。
“依屬下看,隻要雲落楓在大遼皇子心中還有不可撼動的地位,那麼北齊他自然會力保到底,作為盟友的我們自然也暫時安全。”
“道理是這樣,但客觀因素卻是不能忽視的。軒絨喻野心勃勃,軒絨北冀虎視眈眈,就算剩下個大遼戰神也玄呐。況且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一定不能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