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長憶麵色不改輕易躲過這致命的一掌,雲落楓暗道不妙,發力不如以前,手腳無力使不上勁,內力似乎被封住一般不能正常施展。
“你能識別‘忘塵歸海’,能抵擋住這無色無味的迷香麼?”他笑的邪氣,很樂意見她這般恍然無措。
這大殿早在她進來那一刻便布好了陷阱,等她自投羅網。小十沒醒,這隻是他借機軟禁自己的借口。
“說,你是誰,你將賦長憶怎麼樣了!”
這個人明明是他,可又不是他,他的笑容永遠都是幹淨無瑕的,不會像這樣具有侵略性。
“我就是賦長憶,隻是你認識的那個賦長憶已經不在了,早在你狠心辜負他,要和別的男人離開時,他便死了。”
他說出這句話時,眼角有一閃而過的酸澀。曾幾何時,那個笑容和熙的少年為擺脫命運的枷鎖,選擇努力強大,在那間暗無天日的裏屋內,他是操控全局,為達目的心狠手辣的前朝餘孽傅長憶;在光明驅走黑夜的明空下,他又是無私為國,兢兢業業的北齊權臣賦長憶。
“是你親手害死了他。”
若她不那麼狠心,選擇和他在一起,那麼他即使會光複大周,也會念著她的好不去動北齊,可她說要走,要離開,這樣的恨他怎麼能說服自己忘記。
雲落楓此刻全明白了,那個暗中操控的人是他,明麵上阻擋一切危害的也是他。冥冥之中,他將自己活成了兩種人生,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一個是純潔透明的雪蓮,一個是危險致命的罌粟。可他還是他,隻是她熟悉的那個賦長憶,如他所言,已經死了。
“所以,你今日將我引來就是為了將我軟禁起來?”
“是,也不全是。畢竟你離開了,雲嵐清才有機會拿到兵符。”
雲落楓再次瞪大雙眼,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她想過以往總是看不起她的雲嵐清為何變得這麼熱絡,她心裏安慰自己是因為她知道了親情的可貴,明白姐妹一場能相守一生不容易,可沒有想到這又是一場假象。
“哈哈哈,好可笑,該瞎的人是我,賦長憶,我怎麼就錯信了你。”
“無礙,反正你會是我的皇後,兵符在我手上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搖頭,鼻尖一酸,竟忍不住紅了眼眶,“賦長憶,我懷疑過所有人,甚至懷疑過燁錚,可我從未想過是你,是不是很可笑,我這麼相信的人,卻是背後最大的凶手。”
賦長憶看著她,表情有一瞬間的鬆動,“我也不想的,可綁住你的唯一辦法,便是北齊不斷出事,這樣你便走不了了。”
“少假惺惺了,說什麼一切是為了留住我,鬼才相信!”
他垂下眼,語氣難得軟了半分,“楓兒,隻要你願意,這北齊依然可以你的,你若為我的皇後,這北齊萬裏江山便是你一個人的鳳鳴宮。”
“哈哈哈哈,這樣的謊言我會信嗎?你未雨綢繆這麼多年,在我身邊潛伏這麼久,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光複大周!你不過是選擇我當你的棋子罷了。”她想起這一年多時間來自己對他的態度,從失憶後的疏離陌生,到愧疚,再到…她甚至想過下輩子會和他在一起,多可笑的誓言。
這個男人明明是披著羊皮的狼,可笑她未看清事情的本質,竟然傻傻的信他這麼久。
賦長憶轉身背對她,神色晦暗,“這一切都不是我所願意發生的,要怪便怪你父皇,不該將你許給蘇家,蘇礪是我的人,自然聽命與我,我有辦法讓蘇舜欽不娶你。但你父皇為何要選擇讓你去大遼!若不是這樣,我便不用暗中設計雲錦冉刺殺先帝,破髒水給廢太子。也不必讓蘇礪唆使他逼宮。我要羯國攻齊是為了施壓讓你父皇將你和親過去。可我沒有想到他會讓你去大遼借兵,如此我便不得不休戰假意言和向他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