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荊楚瑜點點頭。
羅雅的心意總是那麼直爽又純粹,有時候荊楚瑜會想——如果不是認識喬憐認識得更早,如果不是心裏早已奠定那不可撼動的不渝。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
羅雅的媽媽是宋美娟的好友,兩家早年交好,私下也有締結親緣的約定。
那會兒荊楚瑜到美國準備做手術的時候,就住在羅雅家裏。他與她的相見,同樣是超脫黑暗一般的美好。
荊楚瑜也想象過羅雅的模樣。不過想來想去,總是重疊了一雙麻花辮,一對大眼睛,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裏帶著平凡又純粹的銀鈴聲。
就像……喬憐一樣。
“楚瑜?”羅雅輕喚他的名字,“你,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累了……”荊楚瑜叫李嫂過來把東西拉進去,“送羅小姐去客房。”
客房兩個字,像六月的天一不小心寒了霜。
羅雅站在原地怔了怔,咬著櫻唇微低下頭。
“楚瑜,我們……不是要結婚了麼?”
抬起眼睛,羅雅的淚意輕輕沁在眼圈裏,睫毛撲閃著憐惜。
“傻瓜,就是因為要結婚了……”荊楚瑜輕撫她的長發,“所以我才……乖,早點休息,我還有點事處理。”
吻了吻羅雅的額頭,荊楚瑜轉身進了書房。
欲說還休的距離,挑動愛情裏的自知之明。
羅雅轉過臉,看著身後提攜行李箱的女傭李嫂,微微牽了下唇角的笑容:“李嫂,先生這段時間都跟誰在一起啊?”
“這……”
麵對李嫂的踟躕,羅雅也不催促。隻笑眯眯地望著她,眼裏盡是無可對抗的動容。
“他……平時……”
女人都是敏銳的動物,她們太容易在自我的領地裏發現異類的蹤跡。
羅雅把目光拉長在地下室的樓梯間——
那裏,荊楚瑜一向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
可最近,那寥寥塵埃,點點封存的痕跡,怎麼好像被打掃過了呢?
喬憐。
羅雅閉了閉眼睛,拳頭微緊。她從口袋裏摸出手機,轉身到隔間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阿姨吧。”
“雅雅啊?你到家了麼?楚瑜去接你了麼?”
“我和楚瑜都挺好的。不過……”羅雅深吸一口氣,回頭小心翼翼地確認了荊楚瑜不存在的範圍,然後壓低聲音,“阿姨,我發現喬憐好像……好像回來了。”
“什麼?”身在大洋彼岸的宋美娟差點一把扔了電話。
“阿姨,我有點怕……萬一荊曉琳還活著……”
“別怕別怕!雅雅,當年的事,我們咬準不承認。楚瑜早晚會對她失去耐性,知道麼?你等等我,過兩天我就回國。咱們再想辦法!在這之前,你一定要堅強點,什麼都不能說!”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