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死後,她在部隊又過了兩個生日,也快樂,隻是少了點兒什麼,後來的生日,就沒那麼重視。

十歲以後,就沒有再過過。

也不是。

前兩年,陸城給她過了一個。

“我不知道你要什麼禮物,就擅自給你安排,這是小時候你想要的水晶球,今天借著你生日拿來給你。”

他拿了一個盒子出來,打開。

那個水晶球大概有半個籃球那麼大,隻是打開了一個蓋子,便有燦爛的光輝。

那是真正的水晶。

價值連城。

而不是她小時候要求的二十塊錢的塑料玩意兒。

花盡瞄了一眼,就沒有再看。

小時候的水晶球是她在爸爸臨死前出任務那一次,她要的。

爸爸說回來了就一定買!

中間還要弄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他們要永遠在一起,永不褪色。

雨兒期待著,盼望著……

結果,竟然過去了二十多年。

“我問你。”花盡的聲音很淡,“我是你女兒嗎?”

依舊是這個問題。

樓嶽明已經沒有很震驚,他隻是瞳仁縮了縮,他握著自己的手指,無形中開始加力,手背都被摁出了一個窩。

時間在走,一秒、兩秒、十秒……

他在沉默。

他在掙紮。

他在糾結。

終於在半分鍾後,他正視著花盡的眼睛,語句清晰,“你是西洲的老婆,那就是我家的兒媳婦,也算是半個女兒吧。”

“不要拐彎抹角,回答是或者不是。”

蛋糕很漂亮,粉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給女孩兒過生日,上麵坐著的小女孩兒,天真爛漫,純真無邪,或許她對未來還有無限的遐想和憧憬。

水晶球奢華金貴,人民幣堆砌而成的禮物,大師手下的作品,獨一無二。

她那麼清晰的聽到了他的話。

“不是。”

花盡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卻又有哪兒不一樣,好像一瞬間,就進了萬丈深淵,即便是這燈光絢爛,都照不進她漆黑的雙眸。

她平靜的。

“把你的禮物拿走吧,無功不受祿。另外,我和你兒子已經離婚,不是你兒媳婦。如果樓先生能再仁慈一點,就告訴你兒子,不要纏著我。”

她起身,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口袋裏,未曾拿出來。

“雨兒。”樓嶽明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臂,表情急切,“我……”

花盡看了眼手臂上的那隻手,樓嶽明鬆開。

她一身筆挺,姿態清冷曼妙,“我姓花,我隨我大哥姓,我不叫雨兒。另外,我活了26年,雖說沒有過過幾個像樣的生日,但沒有一次是偷偷摸摸的過,不知是我見不得人,還是你見不得人?”

花盡一段話,讓樓嶽明張口結舌!

繼而臉色發生了變化。

花盡走了,去洗手間。

小酒店就是清靜,洗手間都沒有一個人。關門,她緊繃的神經刹那間釋放,這臉色突然而白,捂著小腹,把今天吃的東西,喝過的酒全都吐了出來!

而當她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時,手心是汗津津,掌心還有無數個被自己掐出來的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