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然,抬眼,順著他的目光,我猛的轉身,看向院子的門口,顧君寒,拎著他的藥箱,正一臉疲憊的站在那裏,眼裏別說是星辰,連他用來麵對眾人的溫柔笑意都不見了。
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我還被青鋒摟在懷裏,雖然沒有任何情素,可是,在這樣一個世界,男女之間還是很有別的。我這樣被青鋒……不知他要作何想?其實,我更擔心的是,他,也許什麼都不會想,隻將我當陌生人。
“你,你何時回來的?”訕訕的,我輕輕推開青鋒,走向他,無喜無悲。
“剛到。”他的語氣說不出的無力,讓我心疼。我想替他拎著藥箱,卻是不敢伸手。我不知該說什麼,隻是看著他,進他的屋,我跟著他,青鋒跟著我。
他坐在他屋子裏的床上,我跟青鋒站著,不知為何,我不敢坐,好像,出牆的妻子被丈夫抓到,小心翼翼,揣測著他的心情,怕他臉上露出一絲不耐和怒氣。
可他什麼也沒說,他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極低極累的說了句“坐吧。”
我依然不敢,心裏有些憋悶,卻是理不清楚。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接下去說話。
“兩年前,我還在山上跟師傅學藝。”顧君寒終於再次開口,語氣裏,有著對回憶而懷的一絲甜密。“那個時候,我自以為醫術除師傅外,無人能比,便一心想下山,成就一翻名聲。”又歎氣,“師傅命終於放我下山,我興奮之極,帶著自己的醫箱,幾件舊衣,便下了山。那時,我像所有的名醫一樣,專找疑難雜症去醫,運氣的很,我碰到幾個頑疾病人,並不是很難,又有稀世良藥,我很輕易的便將他們醫好。那幾人,都是些有權勢的人,如此,我的名聲,便傳了出去。又因為我年青,好強,便越發的張狂,一時間,名聲之盛,竟無人出其右。而這一切,不過才一年時間而已。”
又一聲歎,“那個時候,我竟驕傲的認了那神醫之名,竟真的以為,自己是獨步天下的第一醫了。”說到這裏,他頓了下,麵露淒色,“突然有天,一個位高權重之人,親自來尋我。要我去給一個人看病,他說不出那人什麼病,隻說,怪,奇,難。那時我心比天高,不覺這世上還有我攻克不了的病症,一聽他如此說,我的興趣立生,便跟了他去……”說到這裏,他突的朝我看來。我一顫,喃喃道:“難道,竟是我麼?”
他看著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的確是怪,奇,難。而且還不隻是她自身的病痛,還有十六年來,她家的人給她請的那些醫生,所用的藥,竟有如毒物一般,蠶食著她。我見到她時,已是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