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前方一兩百米,就是村子入口處的大榕樹。江隨鬆了口氣,低頭看了眼自己已經被雨水浸濕透透的手工限量版皮鞋, 轉頭跟霍庭提要求:“表哥,我這可是專門陪你來的, 這一路上任勞任怨。你說回去後,你是不是得好好補……”
他話還沒說完, 旁邊灌木叢裏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跌倒在三個人麵前。
“……靠!”江隨嚇的躲到霍庭身後, 過了片刻, 從霍庭身後探出頭,定睛一看, 才發現是個女人,鞋子掉了一隻,全身被雨淋濕,頭發也濕透了黏在臉上, 麵容倉惶。
“哎喲,大妹子, 你這是怎麼了?”向導見她渾身狼狽,連忙上前攙扶她從地上起來。
女人站穩, 驚魂未定看他們一眼,伸手攏緊身上濕透的衣服,搖了搖頭:“沒……沒事。”
說完她轉身,匆匆朝村子入口處走去。
“哎, 你是這村子的人?”江隨見她要進村子,連忙叫住她,“是不是有個劇組在這裏拍戲?”
女人突然停下腳步, 猛的轉身看向他們,張了張嘴,“你們是來找他們的?”
“對。”江隨點頭,“你知道一個叫方以寧的嗎?他住在哪?”
“方……”女人睜大眼睛,突然飛快上前兩步,急急道,“他有危險,你們快去救他!”
“危險?”江隨一愣,沒等他繼續問,就聽霍庭沉聲問,“他現在在哪?”
“後山!”女人伸手指向村子旁邊霧靄沉沉的山林,“春月帶他去了後山!”
村民走後不久,方以寧就拽著孔彥從藏身的樹叢裏出來。孔彥還沉浸在震驚中沒回過來神,喃喃道:“這……這村子怎麼回事啊?陰婚又是什麼東西啊?春月的弟弟不是死了嗎?那些村民,抓我們幹嘛啊?”
“結陰婚。”方以寧麵無表情地給他解釋,“春月的弟弟未婚便去世,他父母擔心他在地下孤單,想給他找個伴。”
孔彥聽的瞠目結舌:“那……那也應該找死人才對吧,我們可是大活人……”
“死人春月的弟弟大概沒看上,他就看上了活人。”方以寧輕飄飄道,“畢竟在這種沒什麼人煙的地方,想讓活人變成死人,是很簡單的。”
孔彥嚇的麵色慘白,說話都不利索變得結結巴巴了:“讓活人變死人……報警……方以寧,我們是不是要報警啊?”
他說著回過神,拉住方以寧的手腕,就要往來時的方向走。
“你要去哪?”方以寧沒動,問他。
“去找藍導他們,想辦法報警啊!”孔彥跺腳,急急道。
“不能回去。”方以寧道,“村子裏的人都不是好人,藍導他們說不定已經被控製起來了,我們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那……那怎麼辦?”孔彥六神無主。
“逃。”方以寧咬牙,伸手摸了摸兜裏的手機,“我們得逃到一個有信號的地方,再報警。”
村子周圍都是山林,方以寧和孔彥都不認識路,隻能沿著春月帶他們來的方向一直往山裏走。天色漸暗,雨勢漸弱,山裏的路難走,兩人幾次摔到地上,又互相攙扶著站起來。
“方以寧,那邊……那邊有戶人家,我們過去求救。”孔彥氣喘籲籲,身上衣服早就濕透了,腳上的鞋灌滿水和泥巴,他這輩子沒吃過這樣的苦,看到不遠有個房子,連忙對方以寧道。
“不行,這裏離村子還不夠遠,萬一和村民是一夥的,我們就慘了。”方以寧搖了搖頭,從兜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還是沒有信號。
“再往山裏走,更沒信號了。”孔彥累的虛脫,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無力道。
方以寧遲疑的看了下周圍,突然目光一頓,低頭對孔彥道:“你等我一下。”
說完朝一個方向走過去。
孔彥疑惑看著他的背影,見他走到一棵樹下,抬頭把樹上一個破爛的風箏拿了下來,然後低頭對著空氣說了什麼,轉身走回來。
“走吧,那房子沒人。”方以寧彎腰扶起孔彥,朝看到的房子走過去。
“你怎麼知道沒人?”孔彥一頭霧水地問。
方以寧沒回答,兩人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十來分鍾,才走到房子前。
房子看起來十分老舊,窗戶的玻璃上不僅落滿了灰塵,還纏繞著厚重的蜘蛛網,看得出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