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正常的女人會喜歡從別的女人肚子裏生出來的孩子?她假意對古言玉好,那是因為不想被老太太和古宏厭惡,說到底,她是恨不得古言玉立刻就被威遠侯克死的。
想到威遠侯的克妻之名,陶翠翠就眯起了眼睛。
古言玉正和老太太她們說話,這女人現在容光滿麵,一副被滋養得活色生香的樣子,看上去哪有一絲一毫的病痛?
陶翠翠一雙拳頭緊緊握著,仿佛能捏出水來,她忽然捂嘴劇烈地咳嗽了聲,這聲音聽得老太太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道:“又怎麼了?”
古言依聽出老太太的不喜,沒有搭腔。
古言畫小心翼翼道:“母親前兩日受了點風寒,嗓子總是發癢,所以偶爾會有咳嗽。”
古靈輕挑眼尾:“沒請大夫嗎?”
古言畫不敢再搭腔了,陶翠翠接話道:“不敢勞煩老太太。”
她這話幾分委屈幾分悲憤,古言玉聽到耳裏就是暗暗地一嗤,古靈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古言玉的婚事主要是老太太在操辦,陶翠翠之前原本是被禁了足,直到古言玉成婚前兩日才給她解了足禁,前前後後算起來,這女人也沒被放出來多久。
這兩日老太太也確實忙碌,陶翠翠估計也怕再招惹老太太,生病都沒敢說。
她既然被老太太奪了管家的權利,請大夫這件事自然是要從老太太這裏走一遍的。
老太太道:“病了就回去休息吧,別再出來風吹日曬了,容青,去給她請個大夫來,言依陪著你母親回去吧,好生照顧她。”
古言依回到:“是,祖母。”
古言畫膽子小,她素來依附古言依和陶翠翠,現在她們一走,她就越發坐立不安,覺得滿屋子的人,她成了眾矢之的,誰看她都不順眼。
莊平薇笑道:“四妹妹很熱嗎?怎麼額頭上盡是汗?”
“啊?”古言畫有種被人從後麵戳了脊背的難受,反應極大,目光也很是慌張,她急切道:“沒有,哦,是有點熱。”
說罷,她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古言玉道:“連我那怕熱的五弟都不覺得熱,四妹妹又怎會熱,她是怕的。”
“嗯?”莊平薇不明所以。
古言畫一聽,手心頓時被嚇出一層冷汗。
以前她和古言玉多番不對付,不,應該說在古言玉落水之前,她總是三不五時地就被自己欺負,有時候她欺負古言玉的熱血上了頭,難免會有些放肆,像掐和打這種都隻屬於小打小鬧,曾經她甚至在古言玉的碗裏放過死耗子。
後來古言玉落水醒來,她再欺負古言玉,每次都被古言玉整得很慘。
古言玉估計早就恨上她了,她現在是威遠侯夫人,地位甩自己一大截,她若是記仇,想找機會將新仇舊恨一並算清楚,她躲都沒地兒躲。
以前古言玉事事讓著他們,如今的古言玉隻會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古言畫的確有些怕她,但是在老太太麵前,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畢竟大夫人沒權利管家了,她的婚事就捏在了老太太手裏。
她道:“大姐姐什麼意思?是說我怕您嗎?”
古言玉微揚唇角:“我有說你怕的是我嗎?”
古言畫:“……”
她一口氣憋在喉間,不上不下,別提多鬱悶了。
而莊平薇還在旁邊煽風點火:“四妹妹不說話我還不覺得,你一說話,我倒真覺得你有點怕大妹妹了,大妹妹性情如此溫順,你幹嘛怕大妹妹?”
古言畫心說:“古言玉的性情也能叫溫順?她打起人來殺人的架勢都有,那扇人巴掌的氣勢一次比一次威武,跟蛇蠍美人如出一撤,這樣的人那裏溫順了?”
但是這樣的話,她卻不敢說。
古言玉輕笑:“誰知道呢,興許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古言畫一個憋氣,險些把自己憋死。
古靈道:“你們兩姐妹怎麼開始欺負妹妹了?看你們把言畫嚇成什麼樣子!那陶翠翠本就沒有把言畫教好,你們兩個當姐姐的有時候應該多提點言畫一些才是。”
古靈到底心軟,見不得家裏的姐妹內訌,鬧得家裏雞犬不寧,老太太也不得安寧。
古言玉卻道:“姑姑多慮了,四妹妹可精明著。”
古言畫確實精明,至少她現在已經不像以前一樣抱陶氏母女的大腿了,因為她的婚事已經沒有捏在陶翠翠的手裏了,身為女子,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誰還不想投個好胎呢。
陶翠翠跨進自己的院子,屋裏伺候的丫鬟和媽媽紛紛躬身退讓,陶翠翠大步走進堂屋,猛地將桌上的茶盅一把掃在地上,陶瓷的茶盅紛紛落地,砸在堅硬的地麵上,碎得稀巴爛。
“都是些什麼東西!”陶翠翠大罵。
相比陶翠翠,古言依更是來氣,她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木椅上,仰著腦袋質問陶翠翠:“娘,你不是說威遠侯克妻嗎?為什麼古言玉現在還沒死?她不僅沒死,還活得春光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