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溫婉地回答:“陪嫁單子上寫的是五進五出,到底什麼樣兒兒媳還沒有去看過,若是母親覺得興許可以一用,改明兒兒媳就陪母親去看看。”
太夫人溫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五進五出也算不錯的,隻是荀珍那家子人,上有老下有小,家大業大的,五進五出還是有點小了,怎麼也得七進七出才行。”
五夫人見她們婆媳和和睦睦,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補救道:“原是我記錯了,原來是五進五出的,我原以為就是七進七出的,看我這記性。”
三夫人就在旁邊淡淡地笑。
古言玉笑道:“全憑母親做主。”
太夫人笑了笑,揉了揉額頭,說道:“好了,你們各自回去忙吧,尤其是老二媳婦兒,你事情多,處理家裏的事情要緊,不必辛辛苦苦擠著時間陪我。”
古言玉起身行禮:“多謝母親體恤。”
她們剛離開堂屋,太夫人就無奈地笑了笑,衝旁邊的姚惠清道:“老五媳婦兒想擺老二媳婦兒一道,誰知道老二媳婦兒竟然不接受也不反擊,老五媳婦兒現在該是後悔了。”
姚惠清繼續給太夫人扇風:“五夫人也是為了給您解憂。”
太夫人瞄了她一眼:“老二媳婦兒那宅子的確不錯,但那是她的陪嫁,她根本舍不得拿來賣,她若是舍得,老五媳婦兒剛提到的時候,她就會主動接話的。”
姚惠清笑道:“還是您眼睛厲些,其實就算二夫人主動提出來,您也不會用她的宅子的,或許她正是知道這一點,才大方地請您去看。”
太夫人微微笑道:“她是個聰明的。”
回去的路上,秋月小聲在古言玉耳邊道:“也不知道那五夫人到底什麼意思,怎麼把夫人您的宅子拿出來說事,害得夫人您裏外不是人。”
古言玉豎起手指輕輕地放在唇邊吹了吹,對她道:“小心隔牆有耳。”
秋月頓時閉了嘴,卻忍不住頂著滿臉的不高興。
古言玉笑道:“太夫人是個明事理的,如論如何,她都是不會用我的宅子的。”
秋月不解:“為什麼?”
“我嫁進侯府才多久,不過是個宅子,侯府想買何愁買不到,若是真的用了我宅子,別人隻會說偌大的侯府竟然貪了媳婦的陪嫁,那多不好聽,太夫人是個要臉麵的,這樣落人口實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古言玉解釋道。
秋月臉上的陰霾散開:“還好夫人看得明白,但奴婢還是覺得五夫人不安好心。”
她當然不安好心,不僅她,三夫人也是一丘之貉。
如今她主持中饋,三夫人和五夫人手上失去了很多權利,撈金的機會大大減少,手裏忽然斷了很多進項,自然心裏頭不舒服。
但是五夫人比三夫人高明,性情也比三夫人軟綿,很多時候他們最先注意到的總是衝在前頭的三夫人,而忽略了藏在三夫人身後的五夫人,事實上五夫人比三夫人難對付得多。
兩個孩子已經去外院跟先生念書習字了,古言玉有點擔心他們不太能適應,特意讓徐芳若和兩個平時照顧他們的丫鬟一起跟了去,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回到秋蘭院的時候,古言玉問道:“侯爺還沒有回來嗎?”
春花回答:“侯爺派人傳話回來,今日要去校場,不回來用午膳了。”
古言玉點點頭,有管事的進來稟事,她便拿了籮筐坐到西梢間的大炕上,一邊做針線一邊和管事的說事情。
校場。
今日皇上一時興起,命三皇子李修寒與秦荀殷一道,到校場巡視一番,然後寫一份奏報,三日後交上去讓他審閱。
此時,偌大的校場中央,李修寒手中的長槍夾裹著幾分殺伐之氣朝秦荀殷的腰腹刺去,秦荀殷旋身躲開,手中的長劍重重地挑向李修寒的長槍,鐵質的兵器“哐當”一聲撞在一起,發出振聾發聵的金石之聲,李修寒握住長槍的手一麻,長槍不受控製地從他手裏掉了下去。
利刃脫手,便是輸了。
秦荀殷握住長劍朝李修寒拱手一禮:“三殿下,承讓了。”
李修寒抖了抖自己的手,笑著拍了拍秦荀殷的肩膀:“將軍果然是將軍,本王跟你比,到底還是差得遠,難怪父皇總告誡本王,要本王好好習武。”
秦荀殷態度十分謙遜:“末將行伍出身,皮糙肉厚,吃的就是拿劍的這碗飯,不比三殿下身份尊貴,如何能跟三殿下相比。”
李修寒笑道:“秦將軍過謙了。”
說罷,便有下屬遞上兩根帕子和兩碗茶,秦荀殷讓李修寒選了自己再用他選剩下的,然後與李修寒並肩朝中軍帳走去。
李修寒就提到上次他在清水寺遭遇刺殺的事情來:“查了那麼久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明顯都是死士,其實不用查本王也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