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羅老夫人身為羅振生的母親,想為羅振生報仇雪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想抓到凶手,將凶手繩之以法這是身為每個母親的天性,想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但這件事情,秦荀殷不會插手。
如果換做是古言玉,她也隻會冷眼旁觀。
與羅振生混在一起的要麼是躬親之家的公子要麼是富貴人家的浪蕩子,要背景有背景、要人脈有人脈、要錢財有錢財,若是別人他興許還能伸張一下正義,但羅振生這等曾經對他妻子不尊重甚至出言調戲的人,不值得他為之討公道。
這種人死了就死了,他死了,世界上就少一個禍害。
從此,他四妹的生活也要好過很多,他沒有親手弄死羅振生,就算不錯了,怎麼還會為了給他討公道而惹得一身騷?!
秦荀殷道:“這件事情官府已經介入了,畢竟鬧出了人命,鬧事的那幾個官府都已經抓了起來,遲早會給老夫人一個交代的,老夫人別著急。”
羅振明走了過來。
他臉色很差,雙眼四周有很濃重的戴青,好像已經幾天幾夜沒有休息過,他頂著一張頹喪的臉走到秦荀殷的麵前,跟秦荀殷打了個招呼後,親手去扶羅老夫人。
羅老夫人卻一把甩開羅振明的手:“你去跟官府的人說,將那些把振生推下樓的混賬東西們全都殺了給我兒子償命,我要他們全部給我兒子陪葬。”
羅振明的臉色越發難看,羅老夫人這是在為難他,也是在無理取鬧。
但是這畢竟是他的生母,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羅振明不可能跟羅老夫人翻臉,況且羅振生剛死,羅老夫人也受不得其他刺激。
太夫人聞言心中冷冷地一笑,暗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貨色自己都不清楚嗎?羅振生若是不招惹那些人,若是不拿喬婉鬧笑話,會有這等事情?”
還想讓所有人都給羅振生陪葬,簡直是做夢!
“娘,大梁有大梁的律法,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處理,官府的人審完之後會給個交代的,都是按律法辦事,不是我想殺誰就殺誰,您別著急,該處置的都會處置的。”羅振明道。
他說是如此說,但是心中卻很清楚,這件事隻怕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倘若有秦荀殷介入,興許官府還能將那些混球多關些日子,若是秦荀殷作壁上觀,頂多十天半個月就會把那些人放出來。
畢竟當時場麵混亂,誰都在推,誰都是凶手,法不責眾,這件事情隻能不了了之。
羅老夫人還在聲嘶力竭地哭,羅振明見勸不過來,也沒有法子了,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自父親死後,母親一日日驕縱羅振生,他這個當大哥的忙著這樣那樣的事情,對羅振生疏於管教,實在是有愧亡故的父親,羅振明覺得自己是個不稱職的大哥,心中很愧疚。
麵對哭得肝腸寸斷的羅老夫人,他滿是無奈。
太夫人已經有點受不了這哀痛的氣氛,很想離開,她腦袋有點暈,秦荀珍見太夫人臉色不好,扶著太夫人道:“娘,我帶您去外麵休息會兒。”
太夫人也想趁此機會離開,點了點頭,讓秦荀珍扶著出了靈堂。
秦荀殷對羅振明道:“這幾日你好好操持家裏的事情,我會幫你告假。”
羅振明道了謝,秦荀殷拍了拍他的肩,去追太夫人的腳步,待出了靈堂,太夫人握住秦荀珍的手道:“如今你婆婆正是傷心欲絕的時候,你凡事多順著她點,等過了這個坎就好了。”
羅老夫人失去愛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最令人心痛的事情,這點深淺秦荀珍還是知道的,點頭道:“娘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婆婆的。”
“羅振生死了,你打算怎麼安置喬婉?”太夫人問。
秦荀珍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喬婉是羅振生的妾,如今羅振生死了,喬婉就等同於寡婦,把她配人好像不合適,不把她配人好像也不合適,總不能讓她孤苦一生。
“等婆婆冷靜下來後,我問問婆婆的意思吧,”秦荀珍想了想,又搖搖頭,“讓婆婆安置喬婉,喬婉這輩子就完了,她現在對喬婉是恨之入骨。”
羅老夫人覺得喬婉是掃把星轉世,專程來害她兒子的,若不是她,羅振生也不會跟人打賭,不跟人打賭就不會被人笑話,不被人笑話他就不會衝上去跟別人打架。
這件事的源頭就是喬婉,倘若沒有喬婉,羅振生就不會死。
太夫人聽著冷笑一聲:“你婆婆倒是挺會怪人的,不怪她兒子,倒是怪在喬婉的頭上了,合著是喬婉專程穿了鴛鴦戲水的肚兜讓他去跟人打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