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忍俊不禁:“你緊張什麼?我又沒有懲處你。”
秦荀殷如釋重負:“隻要皇上信任微臣就好。”
皇上覷了眼秦荀殷,複而看向手裏的折子,慢條斯理道:“不過這次他們彈劾你卻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事實根據的。”
秦荀殷一頭霧水:“他們彈劾微臣什麼?”
“說你利用官職謀求私利,給你妹妹的小叔子安排差事,”皇上頓了頓,繼續說:“你給自己的親戚謀差事,卻絲毫不顧及後果,結果鬧出了人命,歸根結底還是你的錯。”
秦荀殷:“……”
他覺得那幫禦史簡直是吃飽了撐得慌,這麼點小事也有必要鬧到皇上麵前?這不是存心給皇上增加工作量嗎?立儲的事情已經鬧得皇上很是煩心了,還要掛念他這點小事?
秦荀殷一臉汗顏:“皇上,這事微臣做得的確有欠妥當,但是微臣也是無奈,那羅振生沒個事做,成天惹是生非,給家裏闖了無數的禍事,羅家的人就想給他安排個差事,讓他有點事情做,別成天到晚就知道惹事,他們天天到微臣的麵前來求微臣,微臣不理會他們,他們就去求微臣的夫人和母親,鬧得一家人煩不勝煩。正好巡城衛有空缺,微臣就將他安排了進去,早知他能惹出這等事情來,微臣就是耳朵生繭了也懶得管。”
秦荀殷一麵回答,一麵轉動著腦筋,巡城衛這種職位,誰去當都無傷大雅,就算羅振生真的惹出了事情,那也跟他是巡城衛無關,皇上找他來應該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所以,為什麼找他來?
皇上就道:“除了這折子,我還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
秦荀殷:“皇上請講。”
“聽說你母親的娘家人帶來了一個女子,你母親將那女子留在了府裏,後來那女子進了羅府給羅振生為妾,羅振生死後她就守了寡,又被你母親接了回去?”皇上問。
他們兩家的事情,皇上竟然了解得這麼清楚,秦荀殷倒不是很意外,他麵不改色地回答:“的確是這樣,那女子名叫喬婉,被羅振生一眼看中,就想要回家去,喬婉也看上了羅振生,兩人是郎情妾意,隻是沒想到意外來得太快。”
皇上就看著秦荀殷笑:“別人都說,那女子是你母親留在府裏給你做妾的。”
秦荀殷:“……”
他表情越發地不自然,有種別人掀了老底的沒臉,卻嘴巴硬地說道:“皇上誤會了,娘把她留在府裏,是想給她尋一門好親事,這也是表姨母特意交代的,誰知道那姑娘誰都看不上,就喜歡羅振生,娘也沒辦法,隻能由著她去。”
“我還以為坊間傳言是真的,”皇上也不揭穿秦荀殷,“我今日找你來,倒不是為了這件事,聽說你夫人懷了身孕?”
秦荀殷點頭:“是,月份還小,太醫讓別亂走動,在家裏好生養著。”
“我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夫人懷了身孕,自然不能好好伺候你,太後娘娘想著,你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如今既然已經回朝,身邊自然不能沒有人貼身照顧,許了舅舅庶出的六女兒入你府裏為妾,為你們秦家開枝散葉,你回去跟你母親和你夫人說一聲,太後娘娘已經定了日子,就在下個月十六入門。”皇上道。
秦荀殷像是沒聽懂般,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剛送走一個喬婉,又來一個太後娘家的侄女?他妻妾的地位就有那麼多人惦記著?
“皇上,”秦荀殷拱手道,“微臣不想納妾,太後娘娘的體恤微臣銘記於心,但微臣的夫人如今正身懷有孕,實在不宜為這些事情煩心,能否請太後娘娘收回成命?”
皇上很是意外:“男子三妻四妾乃是正常,況且舅舅那女兒朕也見過,生得貌美如花,琴棋書畫無一不懂,而且極為識大體、懂規矩,你府裏隻有你夫人一個女人,太夫人又抱孫心切,你不納妾,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秦荀殷半跪到皇上的麵前:“微臣不想讓夫人傷心難過,還請皇上體諒。”
皇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來,他反複看了眼秦荀殷:“可是母後連日子都定下來了,你讓朕駁了母後,母後豈不是要跟朕急?”
“微臣的確不願意納妾,還請皇上幫微臣在太後娘娘麵前說些好話,微臣有夫人已經足矣,不想內院再有任何的其他的事端。”秦荀殷懇求道。
皇上是有三宮六院的人,後宮女人們爭寵的手段他見得多了,從來沒個消停的時候,就是他都管不過來,各宮娘娘們明爭暗鬥,隔三差五就有新鮮事情發生。
他舅舅庶出的女兒分明是可以嫁到別家當家做主的,隻怕也不是很願意去威遠侯府給秦荀殷為妾,但是婚姻這種事情,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她不願意,也得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