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的停在了丞相府門口。
葉雲兮挑開車簾朝外麵看了一眼。
現在大概已經子時了,周圍都靜悄悄的,可丞相府卻還是燈火通明,不知道是真的如那護衛所說的,還是一場早被算計好的鴻門宴。
她暗暗的這麼想著,心裏隻覺得有趣,而一轉眼,便對上了蕭景崇漆黑的眼眸。
他一身玄衣仿佛跟夜色融合在了一起,衣袂翻飛,眼神淡淡,卻是對她伸出了手:“還看?下來。”
這倒是葉雲兮沒有想到的。
事實上,沒有預料到這一幕的也不止她一個,付家的家丁,護送的護衛,一雙雙眼睛都在這一刻充滿了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這竟然是蕭景崇會做得出來的。
葉雲兮自然也察覺到了四周的異樣。
於是,她不再抗拒,而是就這麼盯著齊刷刷的視線,順著蕭景崇的牽引緩緩的下了馬車。
整個過程仿佛被拉得老長。
然而在接觸到地麵的那一瞬間,葉雲兮一個不穩撞進了蕭景崇的懷裏。
當然,這是意外,但在周圍的那些視線裏,此時此刻,他們的呼吸交纏,無疑是衝破流言的大力證據。
一下子,丞相府那些原本抱著看戲心理的家丁,都對葉雲兮這個正牌王妃的身份確認了幾分。
葉雲兮卻不管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隻知道,她現在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過,蕭景崇倒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走吧。”
葉雲兮頓時如獲大赦。
當眾投懷送抱什麼的,真的,太尬了。
然而她剛剛整理好自己的心緒,卻突然冒出一個丫鬟把她攔了下來:“不好意思,王妃,你不能進。”
葉雲兮看了一眼安然過去了的蕭景崇:“……”
原來付家一早就知道她要來啊,她還說呢,怎麼進來的這麼暢通無阻的,搞半天居然是在這裏等著呢。
正想著,卻見蕭景崇忽然又折返了回來,冷著臉,一身玄衣襯托得他更加不可侵犯,張口便冷冷的說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既然本王可以進去,她自然沒有不能進的道理。”
說著,直接不容拒絕的牽起了葉雲兮的手,也不管她是什麼反應,拉著她便大步往裏走去。
葉雲兮被迫的帶著穿過彎彎繞繞的小道。
夜風習習,月色皎潔,一陣風猝不及防的拂過臉頰,癢癢的,卻抵不過掌心相貼的灼熱溫度。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剛剛這麼做,就不怕……?”
結果話才剛說到一半,就被蕭景崇直接打斷了:“怕?本王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
說著,他們已經到了付思雲的寢屋。
遠遠的,就看見付行遠背著手站在院子裏,一張老臉拉得死沉死沉的。
而他身邊還站著個年邁四十的婦女,一雙柳眉彎彎跟付思雲倒是有幾分相似,眼淚卻跟沒完了一樣簡直比她還能哭:“雲兒,我可憐的女兒……”
“都怪那該死的葉雲兮,真是,怎麼能這麼歹毒的心腸呐,明明我雲兒好好的,卻非要給她下那勞什子的七含花,看看,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那蕭景崇卻還護著她……”
看這樣子,好像挺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