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話裏話外都帶著諷刺的意味，秦旭堯聽得清清楚楚。
“我發現顧青青有事騙我，所以想找你問問清楚，也許我對她的了解都是假象……當然，也許我對顧語凝的了解也是假象，導致我誤會了她很多事。”
秦旭堯一直都是一個很要麵子的人，這般對一個不太熟悉的人直言自己被人欺騙，實在是傷自尊。
但他更清楚，眼下這麼多棘手的事擺在眼前，麵子不足掛齒。
“嗬，秦旭堯，你也有今天？”顧離冷笑，“誤會就誤會啊，反正小凝已經這樣了，難不成你知道了所有真相，她就能夠醒過來？你還是帶著所有假象繼續過你的日子吧，然後娶了顧青青，好好過你的幸福生活去！”
秦旭堯被他的話刺到，皺起了眉頭：“顧離，我已經動用手段去查一些陳年舊事了，就算你不告訴我也能調查出來，但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顧青青，所以想聽你說。”
也許隻有從他口中，聽不到不一樣的顧青青。
“你就不怕我抹黑她？”顧離譏誚道。
“隨便你。”秦旭堯自然隻會選擇性相信。
“顧家父母生小凝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做顧青青的免費血庫，這件事你知道吧？”顧離頓了頓，寡淡問道。
秦旭堯點頭：“這個我有耳聞，但顧語凝一直都很抗拒，每次到輸血日的時候她就故意感冒生病，這樣就能躲過一次……”
“這些你都是聽顧青青說的？”顧離嗤笑。
“她爸媽也說過……”秦旭堯剛脫口而出，隨即頓住。
顧父顧母全都是站在顧青青一邊的，不管說什麼，他們斷然是通過氣的。
顧離看著秦旭堯臉色的改變，也清楚他意料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看看你，被顧青青那個女人騙得團團轉還深度配合……她從小就嬌生慣養成公主一樣，要什麼給什麼，從來沒有任何人敢忤逆她，小凝的存在就像一條寵物狗一樣，她想給甜頭就給，想給苦頭也從不手下留情。”
“小時候小凝能彈一手好鋼琴，當時考學校隻有一個鋼琴生名額加分，顧青青便要小凝用她的名字去參賽，獲獎後直接禁止小凝以後彈琴，還把她手繪的樂譜全都毀了……小凝沒有辦法，因為父母都不站在她這一邊，可是她的文化分數根本考不上重本，剛好學校有免費指標學畫畫，她二話不說直接報名參加……小凝到底是有天賦的人，不管是學什麼很快便能學會，畢業這些年雖沒有開過畫展，但她的畫一直都能賣個不低的價錢，隻可惜……跟你結婚後，她畫的畫越來越少，直到現在，手廢了，鋼琴彈不了，畫也畫不了，能不能醒來還要看老天的造化。”
顧離看向遠方，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眼底溢滿了心疼之意。
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那個時候還年輕，沒有太多能力去保護自己心疼之人，隻能遠遠看著，在她受傷之後偷偷給安慰。
到底還是他膽怯了些，若是早些鼓起勇氣，在搬家之時強行要帶她離開，她也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麵。
顧離說完這些話後，一直都沒有得到秦旭堯的回應。
他有些疑惑地轉眸看向秦旭堯，問道：“你在聽我說嗎？”
若他好不容易暫時放下芥蒂跟他說的這番話，都沒有被秦旭堯放在心上，那顧離斷然是一個字都不會再多說了。
“你說……顧語凝以前也彈鋼琴？”秦旭堯頓了許久，才用著發顫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