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史密斯先生發來傳真,內容是一份談判時間表。要求籌備處這邊提供意見,如果沒有異議的話,他們將按照這份時間表開始裝備工作。
即使沒有異議也要提出異議,雙方談判的時間表不可能由一方確定。
史密斯在這個時候還玩花樣,讓祝童感覺好笑。
事實上,祝童根本就沒在碎雪園住,過去的十二天他一直在距離碎雪園不遠的霞光寺。
每天上午、下午兩次香薰治療,中午處理工作,晚上隨師叔祝黃修煉蓬麻功,日子過得很有規律。
他身上的骨傷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大礙,蓬麻功也已經穩定在蓬麻初境。要想恢複以前的修為,還需下一番苦功。祝黃說,如果沒什麼奇遇的話,就祝童如今的生活狀態,能保持住蓬麻初境已經不錯了。
祝童原本對自己的修為深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可是經曆過了由索翁達活佛到船上遇刺的磨難過,他的人生觀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對自己的身體,對自己的生命,已經有了新的認識。
三月二十八日中午,曲老億把萬家生佛引到霞光寺,與祝童再次會麵。
過去的一個月,萬家生佛深刻的體會到江湖道的深厚底蘊,也感受由神醫李想策劃出的這輪媒體風暴帶來的壓力。萬家海與盛福都變得客氣了,與祝童的交流也不再繞圈子。
他們明確表示已經切斷與史密斯的所有聯係,表示樂於看到福華造船早日落戶上海。同時,他們也提出了一個小小的建議,如果福華造船需要加大的投入的話,在方便的情況下,希望祝童能優先考慮讓他們資本。
Della與範西鄰已經退出了,萬家生佛放棄了與史密斯的合作,僅憑江小魚,史密斯應該折騰不出什麼花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祝童才敢放心的離開上海到日本來。
祝童讓吳瞻銘轉告史密斯,時間表的製定應該由雙方坐下來協商確定,福華造船聯絡處暫時要處理韓國方麵的糾紛,抽不出人力和時間進行這項工作。
掛斷電話,祝童發現井池雪美和蕭蕭都不在身邊,隻有川中宏陪著自己。
“院子裏的櫻花開了,小姐陪客人去看花。”池田一雄也吃完了,卻在盤子裏留下最後一口,明顯是在等祝童。
“我們也去吧,野村老師在嗎?”
“野村老師也在花園裏,每年春天他都會來九津住上一段時間。”
“這樣啊。”祝童想起自己去年在花園裏吃掉的半樹櫻花,心裏發虛,說:“方便話,帶我回房間吧。我想盡快泡進溫泉。”
“先生真不想看看今年的櫻花嗎?”池田一雄帶祝童走在回廊裏,還熱情的勸著。
“明天吧,我在這裏呆兩天,有時間。對了,我給野村老師準備了一點小禮物,請替我轉交給他。”
祝童打開自己的行李,拿出隻小瓷瓶,裏麵是向柳伊蘭討來的一些蘭花種子。上次野村陪井池雪美去上海,對漫江花語內的蘭花讚不絕口。
雨一直沒停,稀稀落落的敲打著屋簷。祝童泡進溫泉,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肩胛骨傷處暫留的酸軟被滾燙的溫泉水暫時驅離。他舒服得長長的歎息一聲。
整整一年了,去年此時,他也在九津,也在這個房間泡溫泉,當時的九津人來人往,祝童還有一位叫女侍。如今,九津內外根本就看不到幾個人。也許是井池雪美不喜歡這裏,也許她在壓縮家族不盈利部分的開支。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女主人的變化而改變了。
格子門被輕輕推開,井池雪美罩著一件柔軟的浴衣走進來。
她低著頭,一雙美眸含羞帶怯,隻是眉角若隱若現的嫵媚,暴露出一絲令人心動的春情。
“先生,我來了。”井池雪美在池邊卸下浴衣,將一具美妙的胴體暴露在霧氣芸芸中。
祝童伸出手,嘴角浮起一絲笑紋,井池雪美抬腿跨進溫泉。大著膽子坐進祝童懷裏,雙手撫著他的右肩,說:“先生啊,你知道雪美有多擔心。你為什麼總是受傷?可曾想過,值得嗎?”
不知什麼時候,外麵的雨停了。一束清冷的月光,透過楓樹的枝葉,從溫泉房屋頂的玻璃幕頂射進來。
望著這束月光,祝童感慨萬千;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一年半來,他受的傷比之前的二十多年都要多的多,從來就沒想過值不值的問題?
“值不值,都成為過去了。雪美,我更享受現在,和將來。”祝童按住她的堅挺的胸,把綿軟的身子攬在懷中。
很快,井池雪美軟軟的喘息起來,雪白肌膚被溫泉水與情欲刺激成豔麗的緋紅。
月光輕移,將不大的溫泉池映得宛若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