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暗潮湧湧(下)(1 / 2)

“他是李想!”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柔柔的叫喊。

隨即,一個苗條而性感的女子跳出來,攔在祝童麵前。

“您真是‘神醫李想’啊,幸會幸會,能認識一下嗎?”女子伸出白嫩的玉手,看祝童在遲疑,盈盈紅唇湊近一些低聲道:“我是電視台記者,想請您在方便的時候,接受我和同事一次采訪。您如果不答應,我可就喊了啊。”

“喊什麼呢?”祝童嘴角浮起笑紋。

這女子雖然生得杏眼桃腮,嫵媚動人,除了眉心那點嫣紅的美人痣讓他多看了半秒,餘下的也沒多少吸引力。

第一時間他已經看清了女子身邊的幾位,重點是那位戴眼鏡的汪姓記者。中午在天輪寺,他請巴常務遠遠地引見過。

“當然是‘神醫李想’啊,那樣你就走不脫了。”女子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一泓深潭樣死死地罩著他。

西京地處偏遠之地,雖然是省會,知道“神醫李想”的人也不多。加之現在是淩晨時分,來這個夜市消費的多是市井之輩,曉得這個名字含義的更是寥寥。

可是如果被一個美人大聲喊出來,那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披上曖昧色彩的八卦信息傳播的速度曆來是最快的,祝童雖然不怕,卻不想在如此敏感的時候多事。

祝童在女子的眼光中遊弋片刻,掏出一張名片塞進對方手裏,笑道:“隨時恭候。”

“請便,後會有期嗬。”女子讓開路,輕笑著微微躬身,優雅地作出個請的姿勢。

“桑珠的信徒,期待啊。”祝童抬腿就走,兩人錯身的瞬間在她耳邊不無曖昧地輕聲道。

女子微微一愣,很快,唇角綻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於是,祝童耳邊響起一陣低語:“曲桑卓姆師姐沒說錯,你真是個很有難纏的家夥。師尊臨走前讓我離你遠點,可是,我有點喜歡你了。師姐現在南崗達林寺潛修,‘神醫李想’,不要讓真珠失望嗬。”

祝童的腳步頓了頓,驚訝地回頭看一個這個自稱“真珠”的女子,搖頭哈哈一笑,隨著兩位警官走了。

方才兩人手部肌膚接觸時祝童已經試探過,她的修為算不得高深。可傳音入密是一種要求極高的秘術,修為達不到相當的深度就無法施展。在如今的八品江湖中,修為達到這個高度不會超過十人,不到要緊時刻沒誰會拿出來炫耀。

在茫茫中民間,確有不少隱世不出的無名高手修為到了這般地步,望海醫院供養的那群閑雲野鶴之中就有兩位,可能如女子那邊輕輕巧巧就施展出來的也是屈指可數。

又一解析剛才的感覺,女子使用的傳音入密雖然無蹤無跡,但並非順耳蝸傳遞,而是直達內心。祝童有了初步判斷,那應該是一種能魅惑人心的秘術。

他手裏有一張粉色的名片,上麵的名字不是“真珠”,而是竇雨虹。她稱曲桑卓姆活佛為師姐,那這“真珠”二字,一定她在鷹佛門下的法號了。

難怪鷹佛輕易就放棄了天輪寺,隨馬家傑去抗議的也都是些歪瓜裂棗,原來人家根本就不在意那個偏遠的道場。西京近郊確有個叫南崗的所在,那裏有沒有個叫達林寺的道場祝童不知道,但對於真珠明顯帶有挑釁意味的邀請,祝童隻當成耳邊風,過去就算了。

他已然決定明天下午回上海,西京這個譚渾水,他是再也不想摻和了。

竇雨虹……這個名字……她應該是竇處長的妹妹吧。祝童衣袋還有一張名片,上麵以寶藍色字體印著竇處長的芳名:竇雨卿。

街口,尹石風已經被送上車了,秦可強把那個持刀夥計交給老板,他已經被製服了。

祝童不想多事,對秦可強使個眼色跟著兩位警官上了輛警車。

很快,兩輛警車,兩輛黑色房車呼嘯而去,喧鬧的夜市也恢複了平靜。

真珠與汪姓記者等五人回到方才的座位上,舉著酒杯都若有所思的樣子。

職業的敏感與眼光使他們注意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那個喝醉酒的家夥真的是在找廁所,他還來他們這個桌上問過。

夜市在鬧市區的一條支路上,附近隻有一座公廁,卻因為少人維護每晚九點就鎖門了。熟悉這裏的客人都知道,隻有少數的幾家大排檔有簡易衛生間,他們的生意也分外火爆。

大部分來這裏消費的人,喝多之後都是轉到附近的巷子裏、陰暗處隨地解決。

那個喝醉酒的家夥明顯是被人陷害了,把他撞向那個女孩的就是他們隔壁台子上人,如今已不知去向。

“糟糕,我東西丟了。”汪記者忽然喊了起來。

他正擺弄著身上的零碎,那架高價**的眼鏡放在桌子上。

“丟什麼了?”竇雨虹關切地問。

她到電視台八年了,在那個競爭激烈而殘酷無情的世界,從一個默默無聞編外記者到紅遍西域的女主編,一路行來,千般辛苦萬種滋味隻能獨自暗暗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