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要麼神情凝重,要麼默默點頭。
越潛仰起頭,身姿雄偉,不怒自威,朗聲道:“風伯益,我命你留守金穀關!”
緩緩彎下腰,風伯益道:“是,青王。”
眾人領走各自的任務,紛紛離去,越潛佇立在城樓上,望向北城門外的融兵營地,他想此時公子靈一定就在營中。
越潛低喃:“明早會是場血戰,請公子留守後方,多保重。”
第二日清早,金穀關南北兩個方向同時遭受融兵的攻擊,融兵攻勢猛烈,在前後夾擊之下,金穀關岌岌可危。
融兵顯然想一鼓作氣攻下金穀關,他們推動笨重的攻城武器,架起射箭台和雲梯,以多種方式攻打城關。
樊春率領□□隊一刻不停歇朝敵軍射箭,射殺射箭台上的敵方弓兵,射殺憑借雲梯試圖爬進城樓的敵方士兵。
融兵像似殺不盡,殺不完那般,如潮水般湧向城牆,在敵方射箭台的壓製下,樊春的□□隊感到極大的壓力。
彭震守北城門,他麵對的是攻城武器和強大的敵軍,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下,北城門搖搖欲墜。
“拿木頭來!快,快將城門堵住!”彭震急得朝後方大吼。
後勤隊伍由老弱婦孺組成,他們齊心合力將一根大木頭搬運到城下,士兵豎起木頭,用它加固城門。
“轟隆!”
攻城武器再一次撞擊,厚重的城門裂開一道大口子,融兵想要往裏頭鑽,彭震用自己的身軀頂在最前方,與融兵拚殺。
南城門同樣遭遇到融兵的攻打,不情況比北城門要好一些,融兵沒能使用攻城武器撞擊城門,城樓上的□□兵反應迅速,射傷了好幾名推動攻城武器,試圖靠近城門的敵兵。
沒過多久,南城門外的攻城武器再次移動起來,此時城樓上的□□隊已經應接不暇。
樊春射箭的速度飛快,甚至看不清他手上的動作,他的每一支箭,都能放倒一個融兵。
重複無數次的拈箭,射箭,他拈箭的手指流血,血流至肘。
砍傷一名登上城樓的融兵,大力推倒雲梯,風伯益鼓勵守城的將士,高呼:“大夥堅持住!敵軍的攻勢很快就會減弱!”
守城的將士都知道,青王會襲擊南城門外攻城的融兵,隻要青王率領隊伍出現在戰場上,他們就能緩一口氣。
隻要青王出現,就能扭轉戰局。
“樊春!射箭台下有名大將!”
聽到有人喊話,樊春停下射擊動作,抬頭一看,見是樊魚在喊他,樊魚手指地麵上一座射箭台。
射箭台附近有無數的融兵,樊春一時半會搜尋不到融兵大將的身影,喊道:“哪個?”
樊魚無法回答,他揮動短劍與一名登城的融兵打鬥,更多的融兵沿著雲梯上來,樊魚苦戰不得脫身。
風伯益趕來救援,他不愧是名老將,一連擊殺兩名融兵,救下樊魚一命。
守城的士卒浴血奮戰,負責後勤的老弱婦孺疲於奔命,阿寶背著一大捆箭爬上城樓,他剛冒出一個頭,就被樊魚大喝:“你去城門,別上城樓來!”
這裏太危險了!
阿寶卸下背上的箭,委屈巴巴道:“彭震叫我別去城門,你又讓我回去。”
他是個半大的孩子,還不清楚自身的處境,等他看清城牆上,城牆下殘酷的戰鬥,他紅了眼眶,哽咽:“青王什麼時候來救我們呀。”
一名同樣負責運輸物品的婦人走到阿寶身邊,用身子護著他下樓去。
“不要慌。”
樊春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再次拈弓搭箭,將箭矢瞄準射箭台上的敵兵弓手,在弓手探出腦袋的瞬間,一箭將他射殺。
弓手從高高的射箭台上墜下,掉落在地麵。
地麵的融兵慌忙散開,這時,樊春看到一個身影一晃而過,是名大將,對方的甲胄比其它士兵穿的光鮮,他正揮動手中劍指揮戰鬥。
距離太遠了,樊春心裏沒把握。
樊春再次拉弓,屏住呼吸,此時他耳邊的廝殺聲都消失了,唯有自己的心跳聲。
弓弦抖動,箭矢飛出,樊春默念著,向神明祈求。
箭矢消失在眼前,瞬間,那名融國大將倒地,樊春喜道:“中了!”
他這一聲“中了”剛落下,忽然身後響起一片歡呼聲,無數的人都在高呼一個名稱:“青王!”
樊春意識到他麵朝著北城門,於是他轉過身,往南城門的方向眺望,他看見往外頭潰逃的融兵,還有追擊的雲越士兵。
熱淚溢出眼眶,樊春抹去淚水,跨過地上同伴的屍體,再次麵對北麵的融兵,無數支箭從他手中射出,他拈箭的手指鮮血直流,他意識不到疼痛,也忘記疲憊。
南麵融兵在遭遇越潛率領的士卒突襲後,實在抵擋不住,選擇撤退。南麵融兵撤退後不久,北麵的融兵也鳴金收兵了。
從早上打至午後,不說守城的將士力竭,融兵也同樣疲憊,對雙方都是苦戰。
融兵邁著沉重的步子,攙扶著受傷的同伴,朝營地的方向撤退。
金穀關的城牆上留下眾多屍體,有融兵的,有雲越士卒的;金穀關的城牆下,有更多融兵的屍體,鮮血染紅大片沙土,整個戰場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一戰,融兵死傷無數,趙璋還折損一員大將,這名大將被守城的弓兵射殺,箭矢射中的正是眼睛。
那麼遙遠的距離,有這樣的準度,真是令人膽寒。
越潛這邊也是損兵折將,守北城門的彭震身受數創,被士卒抬下戰場;守南城門的風顯腳板被敵兵的長矛紮穿,行走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