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春拉弓的手臂發麻,幾乎抬不起來,險些廢掉;風伯益被流矢射中背部,傷勢不輕。
樊魚差點被融兵打死,他身上小傷口無數,但沒有大傷口,很幸運。
由於南北城門一度被融兵用攻城武器擊破,雲越士卒的屍體都堆積在城門口,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抵抗,還在堅守。
越潛拭去臉上的血跡,把豁口的短劍擱放在大腿上,他坐在通往城樓的石階上,看著城門內雲越士卒的屍體,神色凝重。
樊魚遞給越潛一碗熱湯,他見到對方的戰甲被血染紅,一時無法判斷是否身上新增了傷口。
默默在越潛身旁坐下,樊魚很惆悵。
融兵可以不停增兵,而他們就這麼一些人,隻會減少,不會增加。
下一次攻城又是什麼時候呢?
樊魚小聲問:“青王,彭縣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燕起前往彭縣已有數日,不是沒有消息,而是我們被包圍,燕起不方便傳達。”越潛擱下空碗,拿起佩劍看視,用戰袍拭去劍上的血跡。
夜晚,後勤隊伍出城門撿兵器,尤其是箭,守城需要大量的箭,能回收的就回收。
風顯領著一支小隊,在城門附近巡邏,忽然看見數人圍聚在一起,他連忙過去探看。
一名婦人遞給風顯一支箭,箭上綁著塊白絹。
將白絹取下,打開檢查,上麵似乎有字。
風顯喚士兵舉火把照明,他在火光下閱讀,發現是融兵的招降書。
“嗬,投誠不殺,還是老一套,以前那一批批投降的人,哪個不掉腦袋。再說了,要想當刑徒苟活,我們又何必造反。”
風顯將白絹放在火上焚燒,將它燒成灰燼。
圍觀的人聽到風顯的話,才知道是招降書,議論紛紛,他們之前都是刑徒,打心底不信任融人,不隻不信任,對融國官員還充滿著仇恨。
融兵射入金穀關的招降書有好幾份,其中一份擺在越潛書案上,越潛已經看過。
將招降書仔細讀閱,風伯益道:“詞句優雅,言語誠懇,真是魅惑人心的東西。”
樊春把腦袋往上湊,也想看招降書,可惜他是個文盲,不知道都寫些什麼,隻是惱道:“融人不會真以為我們走投無路了吧!”
樊魚道:“就是死,我也不降!”
他再不會任人宰割,與其投降,還不如握著劍戰死在金穀關上。
越潛的手指撫摸招降書,文風很熟悉,他猜測出自昭靈之手。
將書案上的招降書大力撥開,風顯取來一份地圖,把地圖攤平,指著南城門外的融兵營地,說道:“請青王率領大部隊突圍,由我和老弱留守金穀關,拖住融兵。”
越潛淡然道:“沒必要。”
風伯益搖頭,訓風顯:“你啊,總是急性子,忘記彭縣了嗎?”
張軍師還在攻打彭縣,他們仍有希望。
融兵營地,昭靈待在營帳內,低頭讀閱從雲越各方送來的戰報,他身邊是正在總結今日戰事的衛平和趙璋。
其中有一份來自彭縣的戰報,它被放在其它文書的後頭,顯然傳信者剛剛送到營地。
趙璋道:“今日幾乎要攻下金穀關,可恨南麵的將士太大意了,竟被那名賊目率兵從後方襲擊!”
他沒等衛平回話,繼續說道:“屈將軍說這些刑徒是凶暴,不好對付,末將原先還以為是誇大……”
話還沒說完,就見衛平突然起身,朝公子靈走去。
衛平問:“公子?”
和趙璋交談,衛平同時也留意閱讀文書的公子靈,他很在意從四方傳遞來的信息。
“彭縣的消息。”昭靈將手中的一束竹簡遞給衛平。
快速掃視一遍,衛平猛地抬起頭,驚詫道:“失守了?”
不應該啊,為了確保越潛的軍師張澤無法攻下彭縣,衛平經公子靈同意,調動了雲越南部所有的駐軍,讓駐軍前去支援彭縣。
誰能想到,彭縣竟然被攻陷了!
掀開帳簾,衛平喊來一名士兵:“快去,將那名彭縣來的信使帶來!”
得仔細詢問信使,關於彭縣的情況。
一向沉穩的衛平心急了。
南夷水將雲越的西北與西南一分為二。
這條河,名喚南夷水,不是南方夷水的意思,南夷指夢澤、南郡一帶的夷人。
在南夷水的北岸是金穀渡口,南岸則是彭縣。
如今越潛的軍師張澤攻下彭縣,將會很快率眾渡過南夷水,救援金穀關。
可以說,張澤打通了從雲越南地前往金穀關的道路,融兵對金穀關的包圍之勢,即將被解除。
大勢去矣!
衛平癱坐在席上,手握一束竹簡,心有不甘。
今日的這場攻城戰,竟是唯一的機會,怎奈融兵前後夾擊,猛烈攻打,還是沒能攻進金穀關。
竟是讓越潛撐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戰爭告一段落。
越蛇:阿靈,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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