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近視就不要隨便戴眼鏡,對眼睛不好。”
柏謄歲說著就要把艾諾的眼鏡摘下來,艾晴天連忙開口阻止:“別!”
那件事之後,艾諾隻要摘下眼鏡,渾身的氣息就都變了。
但並不是人格變化,而是出於沒有安全感而產生的自我防禦。
在這種情況下,他看誰都帶著點敵意,敵意深淺得看那個人跟他的親近程度。
如果是他,艾諾表現的隻有冷了點,像是另一個艾毅,但柏謄歲就不一樣了。
“為什麼?孩子們近視你還讓他戴眼鏡,他還這麼小,眼睛壞了怎麼辦?”
柏謄歲臉色緊繃,艾晴天的臉色一沉:“你在教我怎麼養孩子?這眼鏡是沒有度數的。”
柏謄歲抿了抿唇,“沒有。”
他頓了一下,又說:“沒有度數的也最好別戴。”
他說著就直接上手摘掉了艾諾的眼鏡,眼鏡摘下的那一瞬間,他就感覺周身的氣息直接降了一個度,柏謄歲的手僵在半空中,還保持著把眼鏡摘下來的那瞬間。
“怎麼不摘了?”
艾諾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臉上的潮紅消失,不複剛才靦腆的模樣,冷的直入人心,凍得柏謄歲知道透心涼。
柏謄歲的喉結微動,默默的將他的眼鏡戴了回去,艾諾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喜歡戴眼鏡,不可以嗎?”
柏謄歲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拿出手機,說:“我打個電話。”
他要聯係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一定要治好他兒子的病。
艾晴天在瞬間就猜到了柏謄歲要做什麼,麵無表情的將他的手機奪了過來,說:“他沒事。”
柏謄歲逐漸冷靜了下來,艾晴天隻是沉沉的看著他,眼神複雜。
“聊聊?”
最後是柏謄歲率先提出來的,艾晴天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艾諾,你先在這裏待著,媽咪去處理個人。”
柏謄歲:“……”
他就是那個被處理的人。
“嗯,艾諾在這裏等你們。”
艾諾抿抿唇笑著,柏謄歲和艾晴天轉身離開,兩個人來到了安靜的樓梯間,艾晴天長長的歎了口氣,才將曾經發生的事告訴柏謄歲,柏謄歲聽了之後久久不言,良久才用喑啞的聲音說:“那群人……”
“後來我們被艾家找回去了。”
話裏的意思是,那些該處理的事也都處理過了。
“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柏謄歲的雙眼充血。
艾晴天嗤笑了一聲,“我配嗎?我敢嗎?我能嗎?”
艾諾的事情勾起了她的回答,當時的她自卑極了,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自己活著就是沒有意義的。
“我不會再讓她做這種事了。”
柏謄歲額頭上青筋凸起。
比起這些天來恢複的記憶,這件事給他的衝擊力更大。
或許是因為那些事他都曾經經曆過,所以再想起來時感覺不會那麼強烈,可這件事,他是第一次知道。
艾晴天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柏玉,艾晴天臉上的笑容擴大,卻盡顯悲涼。
“她也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