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打濕的衣服還貼在秦越的身上, 粘膩的感覺著實不太好受,但秦越現在沒空管這個。
金色的魚尾期待地拍打著床榻,發出的動靜顯得格外的曖昧。
秦越看著身下眸色醉人的人魚, 突然想起來了上輩子的傳說。
在西方的傳說中, 人魚往往被稱作塞壬。牠們擅長在大霧彌漫的海上用歌聲迷惑船上的水手, 是瑰麗而危險的生物。
美色,是刀刃上滴下的蜜水;歌聲, 是毒藥中散發出的香氣。
秦越不是一個重□□的人, 但這不代表他是個性冷淡。
繃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理智終於在這個時候斷了, 平日裏不是在陰陽怪氣就是在撒嬌賣慘的楚瑾瑜,此刻就像一個真的在等戀人吻他的青澀少年, 正微微揚著下巴用明亮的紅眸看著他。
秦越好似傳說中被塞壬迷了心智的水手,情不自禁往下靠近了兩寸,然而人魚微涼的呼吸掃在了他的臉上,瞬間便把他從不正常的情緒中喚醒了過來。
我在幹什麼?秦越猛地警覺了過來, 隨即他懊惱地想要起身,身下的人魚卻好似發現了他的意圖,眼神瞬間委屈了下來, 但他手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含糊,勾著秦越的脖子便吻了上來。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楚瑾瑜非常精準地親在了眼前人的嘴唇上,可能因為下的力氣有點大, 親的時候還發出了一聲非常明顯的水聲。
秦越的心跳原本就兵荒馬亂, 這下子更是跟心律不齊一樣亂了起來。
他下意識抓著楚瑾瑜的肩膀, 一點沒收力直接把人按在了床上。
楚瑾瑜吃痛,委屈地看著他。
秦越全當沒看見,抓起旁邊的被子直接把這條魚裹了個嚴實。
“睡覺。”秦越說完這兩個字之後明顯地愣了一下, 因為他自己都感覺自己的聲音有點啞的過於明顯了。
楚瑾瑜聞言縮了一下脖子後還是耿直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不想睡。”
秦越沒搭理他,扭頭丟下他回了浴室。
因為長期失眠的原因,秦越很少洗冷水澡,但是今天是個例外。
他用冷水整整衝了十多分鍾才完全冷靜下來。關了水擦幹身體打算出去的時候,卻想起來床上還有條鬧人的魚,再三忖度下,秦越收回了腳,在浴室裏又多呆了二十分鍾才出去。
出去之後他也沒忙著去床邊,而是把客廳裏那幾杯好不容易做出來卻沒來得及喝的新品茶收拾了一遍,統一放到廚房新買的冰櫃中冷藏。
做完這一切,秦越才謹慎地走到了床邊,然而遺憾的是,楚瑾瑜一點睡意都沒有,一雙赤瞳空空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但當他看見秦越後,眼神瞬間便亮了起來。
秦越頓時感覺到了一陣頭疼,他假裝沒看見楚瑾瑜眼裏的期許,眼疾手快地關了燈作勢要睡。
然而他剛躺下,便感覺旁邊攀上來了一雙涼涼的手,人魚似乎完全沒看出來枕邊人的抗拒,隻是親昵地湊過來喊他:“秦越……”
秦越在黑暗中睜眼看著天花板,隻覺得開一周店也沒這一會兒累,他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就在楚瑾瑜的嘴唇貼在他的臉頰上,熟門熟路地打算往下更進一步時,秦越突然轉過了身,抬手把人用被子五花大綁起來,隨即一把將這條不安分的魚鎖到了懷裏,在楚瑾瑜發出抗議前先發製人道:“閉嘴,安靜。”
楚瑾瑜掙紮了兩下後發現他是認真的,頓時不滿了起來:“秦越……”
秦越充耳不聞,閉著眼就開始睡覺。
說來也奇怪,原本安眠藥褪黑素輪番上陣都治不了的失眠,到了這個世界後也不知道是因為太累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總而言之居然離奇地好了。
秦越閉著眼沒多久便睡著了,即便他懷裏的那條魚前期一直在妄圖掙紮出他的魔爪,但事實證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兩人的力量懸殊還是大了點。
掙紮了半晌,最後把自己整的精疲力盡的楚瑾瑜非常不甘心地閉上了眼,被那一丁點的酒精麻痹過的大腦裏什麼也沒有,唯獨對沒能再得逞的親吻念念不忘,直到夢裏都還在幻想著那個觸感。
第二天不用早起,秦越少見地沒定鬧鍾。
算起來這可能是兩人這半個月來頭一次睡懶覺。
沒有太陽這個曾經的缺點眼下變成了優點,黑暗給了大腦最適宜的睡眠環境。
秦越一覺睡醒的時候頗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他還是睡在那個冷清且孤獨的公寓中。不過他很快就從這種感覺中抽離了出來,因為睡覺從來不喜歡摟抱東西的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懷中此刻正抱著一個人。
昨天晚上的所有記憶在這一刻全部回籠,秦越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登時卡了一下,隨即蕩然無存。
楚瑾瑜作為一個睡覺大賽的無冕之王,自然不可能起的比他早,此刻正窩在他懷裏麵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