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還感覺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大家都不是什麼小孩了，現在說這些話難免有點矯情，但說著說著他好似又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義憤填膺的瞬間年輕了六七歲。
秦越從來沒想過當年他對自己橫眉冷對的原因還有這一茬，不過他倒也不懷疑楚瑾瑜說謊，這廝的心思從來都是在臉上寫著，讓他撒個謊恐怕比登天還難。
秦越麵上沒什麼表示，心下卻也著實有點觸動。
楚瑾瑜見他不說話心下卻有點打鼓，以為他還在意當年的事，語氣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那個什麼……秦越……”
秦越側臉看著他，漆黑的眼眸冷而幽，楚瑾瑜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但還是硬著頭皮道：“當年的事……雖然解釋了那麼多，確實是我做的不對，對不住啊。”
他一貫會給自己找借口，這次卻什麼也沒說，不提自己當時年紀小，也沒提自己閱曆少，秦越心下一動淡淡道：“嗯。”
過了片刻他才又補充道：“我也有錯。”
秦越從不後悔為了生計做的那些掙紮，但他覺得那次直播上，他對楚瑾瑜的態度確實是過了。
不是每個人都要護著他當時那顆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的，更何況楚瑾瑜已經在進自己最大的努力委婉了。
然而楚瑾瑜並不知道他心下正在想什麼，聽他這麼說隻是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你還會認錯啊？”
他前一秒還在期期艾艾地道歉，下一秒就又回到了往常的樣子。
秦越頓時感覺方才的一腔思緒都喂了狗，麵無表情地關了燈：“睡覺。”
黑暗中那條魚似乎並不想睡，他側躺著伸出手想要去拉秦越，被秦越一把抓住按在枕頭上：“做甚？”
人魚赤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晶晶的，“我們算是和好了吧？”
秦越的眼睛悄無聲息地睜開了，他盯著天花板思考了良久，直到身邊的人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後他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楚瑾瑜似乎非常高興，黏糊糊地湊上來攀著他的肩膀道：“那你以後不能再凶我了。”
“我什麼時候凶你了？”秦越感覺這個“罪名”來的有點冤。
“你跟我說話的十句裏有八句都沒好氣。”楚瑾瑜說起這個立馬來了勁，支起上半身道，“不信明天我給你錄下來。”
大半夜的秦越生怕他再起勁爬起來幹點什麼，連忙歎氣道：“我信，你好好躺著睡覺行不行？”
楚瑾瑜這才心滿意足地又躺了回去，他思想比秦越單純的多，按秦越原來的話說就是“腦子還沒杏仁大”，眼下僵持了多年的關係終於緩和了，他隻顧著高興也就沒空去管什麼別的了。
但秦越不一樣，秦越原本就理不清他們兩人的關係，此時莫名其妙地又被他的一通道歉給整的冰釋前嫌了，那他們之間除下這點微不足道的對立外，剩下的不就是那些快要把人溢滿的曖昧了嗎？
剪不斷，理還亂。
旁邊的罪魁禍首已經沒心沒肺地睡著了，秦越剖析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喜歡他，說不出來是因為臉還是別的什麼，也可能是同床共枕久了生出的情緒，但總歸不會是因為性格，楚瑾瑜這每天仿佛跟上了發條一樣的性格不是他曾經的菜。
亂糟糟的事情擠滿了大腦，秦越看著天花板思索了片刻，喜歡是有，但還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就好似加了砂糖的白水，喝下去有味，但不喝好像也不缺什麼。
他是個冷靜的人，在感情上也一樣。
眼下楚瑾瑜還是那副不開竅的死直男樣，滿嘴“老公”“秦總”跑火車，實際上可能壓根就沒往那方麵想。
在沒有十成的把握以及非他不可的感情前，秦越不可能去開這個口，他側頭在黑暗中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熟睡的楚瑾瑜，不急，慢慢來，他想。
不必急著出人頭地，除了貸款之外他沒有任何束縛，或許是應該考慮一下這條沒心沒肺的魚說的話，重活一世，悠閑散漫一些似乎也並無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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