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一看,是沈彥之伸出手臂,擋在她的麵前,硬生生挨了那一下。
夏漫滿眼內疚,唇瓣微張,“你……”
“你滿意了吧?”沈彥之目光如熾,麵容陰冷得能掉出冰渣子。
他誤會夏漫了,以為她是舍不得向北辰受傷才勸停,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想向北辰再挨打。
原本想要抱抱她,說他活著回來了的心情,被這一下打得沒了心情。
“夏漫,你的心就是石頭做的,不管怎麼努力都捂不熱的。”
丟下這句話,沈彥之轉身,揚長而去。
車裏的童童見他一個人出來,好奇問道:“夏漫阿姨呢,她不肯跟你走嗎?”
“別問了,係好安全帶。”沈彥之冷聲道。
童童知道他心情不好,不再說話,隻是用軟乎乎的小手夠著摸了摸他的手。
柔軟的觸感令他的心軟了一下,整了整心緒,回頭露出一個歉然的淺笑,“對不起,爸爸不應該跟你發脾氣。”
“沒關係,奶奶說有氣不能憋在心裏,會把身體憋壞,以後你不高興的時候,盡管跟我發,我希望你身體好好的。”童童誠懇說道。
沈彥之撫了撫她的腦袋,“真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不過爸爸跟你保證,再不也生氣了。”
他一直覺得,童童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童童先是甜甜笑了下,突然想到什麼,眼神黯淡下來,“爸爸,那你以後有了親女兒,會不會把我還給她?”
她指的是言靈犀,從她獨自跑到言靈犀家就知道了。
“不會。”沈彥之沒有一絲猶豫,回答得斬釘截鐵,“你永遠是爸爸的小棉襖,誰也搶不走。”
童童得到承諾,馬上喜笑顏開。
回去的路上,沈彥之問她是誰告訴她身世的,她說是先偷聽到爺爺媽媽說,今天又用一個條件跟顧星辰交換,顧星辰親口告訴她。
但到底是什麼條件,童童不肯說,他便沒再追問。
隻是距童童離開家到現在,至少也有一個半小時了,家裏不知是還沒發現她走了,還是隻是默默在找沒有告訴他?
——
一片狼藉的咖啡廳裏,向北辰和夏漫都已經冷靜下來,賠了老板的損失後,一同走出門去。
回想起事情始末,兩人都太衝了,才引起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
向北辰微微低頭,率先道:“對不起。”
夏漫搖頭,嘴角彎起淺笑,“我也應該跟你道歉,是我先對你發脾氣,話趕話的才弄成那樣,對不起。”
話說開了,兩人相視一笑,有種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其實兩人都知道,彼此都沒有惡意,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隻是該保持的距離,夏漫還是不會忘記,正要轉身回家,向北辰叫住了她。
“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本想瞞一輩子的,現在想想,似乎也沒什麼意義,索性告訴你吧。”向北辰其實早就想說了,隻是不甘心,想要和她破鏡重圓,這才一直隱瞞。
親眼看到夏漫即使不能跟沈彥之在一起,還是在他危險時擔心成那樣,在那一刻,其實他就已經死心了。
後來的發脾氣,大概隻是不願放手,不願認輸吧。
夏漫用眼神詢問什麼事?
向北辰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凝重,似乎是下定了什麼重大的決心,半晌後才道:“我知道你因為夏音的事,一直不肯原諒沈彥之,你以為是我將夏音救出來的,但我現在坦白告訴你,其實不是。”
夏漫等他繼續說下去。
向北辰側過身麵對馬路,接著又道:“是沈彥之違背上級命令,將夏音的行蹤告訴我,去救的那些退伍軍人也是他找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最後開車過來,開槍打了撞向夏音的人,也是他。”
聽完他的話,夏漫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裏麵炸開,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回過神,心跳得很快,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上出租車,又是怎麼報的沈家的地址,隻知道她現在想要見到他,立刻馬上!
看著消失在車流中的出租車,向北辰閉了閉眼睛,將浮上眼眸的淚意眨幹淨。
他知道,徹底沒希望了,該死心了!
——
黑色君威開進沈家老宅的院子裏。
聽到動靜,顧星辰和宋清雙雙從客廳出來,兩個人準備好菜,在客廳裏喝茶聊天,一直到現在。
看到童童從車裏出來,兩人均是驚訝得睜大眼睛,問她不是在樓上嗎,什麼時候出去的,還是跟沈彥之一起回來。
果然對童童的離開一無所知,這都快兩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