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歡忍著惡心,把濕噠噠的頭發紮起來,她從褲子後口袋裏摸出手機,想解鎖給陳清河打電話。
怎麼按都是黑屏,草,沒電了。
聞歡無語,她長按開機鍵,想著能利用那點餘電給陳清河打個電話。
長按三秒後——
開機了。
……
“陳清河我他媽被這幫……”
“喂?聞歡?喂?”
“草!”話沒說完,手機再次沒電關機了,聞歡再次嚐試開機,白搭,這次餘電也沒了。
行,這把就指望陳清河的智商了。
“草!”試圖冷靜失敗,聞歡抬手,手機重重砸到門上,反彈摔到了地上。
陳清河這邊也亂了套,突然接到了電話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皺著眉,給聞歡撥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不方便接聽……”
陳清河心裏一咯噔,也知道出事了,他推開車門下車,一路狂奔到學校門口,他知道聞歡是在二教上課,一路跑到二教,現在正是下課時候,來來往往的學生都盯著這個穿著一身得體西裝,一路狂奔的男人。
陳清河跑到二教,跑上三樓,聞歡上課的教室,他推開門進去,打掃衛生的阿姨已經走了,教室裏是新一波等著上課的學生,教室門砰地一聲打開,學生們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看過來,陳清河掃了一圈,沒有他要找的人。
他轉身就走,一個個教室門打開,有的教室裏空無一人,有的鎖門了,有的裏麵也是一群學生,看到他都嚇了一條,麵麵相覷。
一層的教室很快就都轉了個遍,沒有聞歡。
她在哪兒。
她現在還好嗎。
有沒有人欺負她。
陳清河腦子裏一瞬間蹦進來很多問題,心如亂麻,他出了滿頭的汗,汗水如同雨水一般流下來,落到眼睫毛上,流進眼裏,他眨了眨眼,有點酸澀,沙的疼。
他向上跑到四樓,五樓,六樓。
一間間門打開,沒有,全都沒有。
他看到了很多張臉,但全都不是他的聞歡。
四十分鍾後,陳清河已經累到麻木了,他從六樓下來,走到三樓四樓之間的樓梯時,一節課已經結束,剛才在三樓的女學生都往上走,幾個女生還在抱怨:“啊好煩啊!什麼時候打掃衛生不好,非要現在,上廁所都不方便。”
陳清河心裏一咯噔,某個念頭滑過大腦,他一把抓住往上走的女孩,急切地問她:“你說什麼?哪裏打掃衛生?”
“你有病吧!”陳清河使的勁大,女生被他抓疼了,她掙紮著,旁邊的同學也在幫忙,“你是誰啊!你幹嘛啊!”
“別他媽亂動!”陳清河急,撕了平時冷靜的麵具,他攥緊女孩的手臂,聲音很低,沒有耐性,發火前的征兆,“我問你,哪裏在打掃衛生?”
十八九歲的女孩沒見過這種表情,她嚇出了眼淚,嘴角一癟,帶著哭腔顫顫地說:“女……廁……”
她眼睛都紅了,結結巴巴地說:“鎖了,打掃……”
陳清河沒空聽她後麵的話,他迅速鬆開他,快跑下樓,轉彎的時候皮鞋打滑,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他扶住牆站穩,更快地跑下樓。
一路跑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皮鞋不適合跑步,他跑上跑下,腳指頭早就磨的疼得沒了知覺,他不在意,跑到洗手間門口,女洗手間的門果然鎖了,他敲門,裏麵沒人應。
沒招了。
陳清河向後退兩步,助跑兩步猛地一踹,砰地一聲,嚇得從隔壁剛出來的男生一個哆嗦。
門被踹開了。
“哎哥們兒!這女廁……”
陳清河直接衝進去,男生在一邊好心提醒,他沒聽,進去以後第三個隔間,門上別了一根小木棍,他眯了眯眼,心跳到了嗓子眼,雙手通紅,他把小木棍拿下來,門從裏麵打開。
一點點打開,濕淋淋的聞歡一點點出現在麵前。
聞歡聽到踹門聲的時候就知道陳清河來了,她雙手抱胸站在裏麵等著他,等到隔間的門打開,她才隱忍著怒火說:“陳清河,你要再晚點來,老子就要凍死在這個破地方了,媽的……”
她搓搓手臂:“凍死了。”
陳清河沒有回應,隻是站在小台階下麵定定地看著她,癡癡地,像是在看寶貝。
聞歡搓了一會兒他還沒動,她往前探了兩步,右手在他臉前搖了搖:“陳清河?陳清河?”
“啊!”
手被人抓住,陳清河一個使勁,把聞歡直接拽進懷裏,柔軟的女孩,到他胸口的位置,她的身上全濕了,陳清河並不在意,反而還抱得更緊。
他埋頭在她發間,嗅了一口並不存在的香味,沉沉開口:“聞歡,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