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河……”
聞歡喃喃, 剛才到了嘴邊的火氣全部掉下去, 陳清河的手臂箍得很緊,她被他勒的呼吸不暢,她沒掙紮, 陳清河的呼吸很沉, 她身上濕了,陳清河的衣服也塌了, 和她的不一樣, 他出了一身汗。
應該是為了找她跑的。
聞歡把頭更深地埋進陳清河懷裏,剛才, 說不難受是假的,說不害怕也是假的,雖然她一直裝著啥事沒有,但心裏特別不痛快, 如果陳清河找不到她,或者陳清河犯渾, 壓根就不來找她,那她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
難道就在馬桶上坐一夜,等到阿姨終於想起來打掃洗手間的時候再把她放出來嗎。
聞歡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陳清河來了, 她得救了。
她沒被丟下。
聞歡眼眶有些濕了,她蹭蹭陳清河的胸口,聞著他身上汗水夾雜著陽光的味道,一點都不臭,反而還溫暖地嚇人,陳清河抱了聞歡一會兒,緩緩鬆開她,他低頭看著聞歡紅通通的眼睛,喉頭滾了兩滾:“冷嗎?”
聞歡吸吸鼻子:“還行。”
還行就是很冷。
陳清河了然,他牽起聞歡的手:“走,我們先出去。”
聞歡一出門,腳步一頓,嚇了一跳。
現在是上課時間,走廊上本應該不會有人,但陳清河剛才踹門的聲音真的太大了,所以學生們都沒回教室,反而還三五成堆圍在門口,圍成了一個大圓,裏三層外三層的,不熟小鮮肉見麵會。
這麼有排麵。
聞歡暗暗想,相比於她的不淡定,陳清河淡定地就像這幫人根本不存在一樣,他回頭看著聞歡:“怎麼了?”
“沒什麼。”聞歡也不是沒見過大陣仗的小姑娘,她當年中二時期叱吒江湖的時候,排在身後的小弟不比現在多。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搖搖頭:“我們走吧。”
“嗯。”
陳清河牽著她的手,人群自覺開辟出一條道理,兩人手牽手往前走,等到他們背影漸漸遠去,才有人敢出聲悄悄地議論。
“這就是貼吧那個聞歡?”
“我去這姑娘有點好看了吧?”
“那個男的誰啊?就是他包養聞歡?”
“這種帥哥誰不愛啊?要我我也上。”
“出息。”
……
走到一半的時候,聞歡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她想抽出自己的手,然並卵,陳清河握得很緊,她一點都抽不出來,等到了門口,陳清河才鬆開手,聞歡盯著車看了一會兒,陳清河挑了下眉:“怎麼了?”
聞歡抬頭問他:“你把車停這了?”
“嗯。”陳清河點頭,還是沒明白,“怎麼了?”
“那你怎麼進去找的我?跑著去的?”聞歡說著說著,視線下移,低頭看他腳上的皮鞋,平時滴塵不染,現在上麵覆了一層灰,鞋頭處有一條淺淺的折痕,一看就是跑出來的。
聞歡這一說,陳清河才想起來可以開車進去找,省時又省力,然而,剛才那麼急,什麼累不累的全被甩在大腦後麵去了,哪還顧得上開不開車。
陳清河有些窘迫,他沒接這茬,抿了下唇,岔開話題:“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無言。
到了家門口,聞歡沒急著下車,等著陳清河,她知道陳清河有話要說。
陳清河停好車,把鑰匙拔下來,側頭看她:“看到是誰了嗎?”
原來是問這個。
聞歡一怔,說不上是難過還是慶幸,她歎了口氣,遺憾地搖頭:“沒有。”
“好。”陳清河點頭,回頭看玻璃前方,眼神堅毅,“知道了。”
“等我三天,給你一個交代。”
……
陳清河這兩天很忙,不知道是在忙什麼,每天來接聞歡回家的人又變回老周,本來應該開心,但聞歡就覺得不舒坦,心裏總是感覺缺點什麼,她知道,她這是想陳清河了。
那天……
聞歡想起陳清河那天找到她時候說的話,他的表情,他的動作,他懷抱的溫度。
還有很多次很多次,他曾經表現出來的,似有若無的。
是喜歡嗎?
應該是喜歡的吧。
聞歡心亂如麻,她拉開後座車門進去,懨懨地和老周打招呼:“周叔。”
“坐到前麵來。”
低緩的嗓音,又沉又好聽,聞歡一愣,她抬起頭,陳清河抬手調整後視鏡的位置,兩人剛好能在鏡子裏看到彼此,陳清河注視著她吃驚睜大的眼睛,沉沉地說:“聞歡,坐到前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