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特從來不知道他的四太太這樣厲害,見陸香香吃了虧,伸手一把將陸香香拉過來,掩在身後,厲聲嗬斥道:“四太太,胡鬧也有有些分寸,顧著你自己的身份!”
四太太握了握手,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原本隻是來瞧瞧,誰知道二人這樣親密,想到這些時日夫妻之間的生分怨懟都由這樣一個狐狸精而起,便是涵養再好也忍不住了。
可是四少爺這樣回護她,自己先動手,便是不體麵了。
這一刻她忽然冷靜下來,將眾人都打發出去。
容特怕陸香香再吃虧,刻意將她留下來了。
四太太見這樣,多少有些心灰意冷,莫名的生出悲涼感。
往日他風流貪吃,她就自我安慰,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好歹他一直敬重她,起初也有恩愛時光的,做正妻的要有氣度。
天長日久,她對榮少爺動了情,動了情難免嫉妒,有了嫉妒便不能控製情緒,有時候就會顯得麵目猙獰。
她有時候任性跋扈,容特都敬著她,家裏的妾室通房也都在她手下討生活。
所有的鶯鶯燕燕,不過新鮮一時,隻有她是長長久久的。
今日卻不同,他為了這個沒有過門的妾室,駁了她的臉麵。
“爺如今為了這個奴婢,也不顧家裏的體麵了?早先說的好好的,這次采買隻是替父親大人辦差,選幾個容顏出眾的送去保中堂府上賀喜而已,如今替自己選上了?”四太太說著話卻拿眼神掃射著陸香香。
家裏要把美婢送給誰,這是私密的事情,不該讓外人知道,但是為了打壓陸香香的氣焰,四太太偏要說出來,叫陸香香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可以隨時送人的阿物。
陸香香挨了巴掌原本有些憤怒,驟然聽到四太太這些話,由怒轉喜。
她把頭從容特身後伸出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問道:“四太太的意思是說,四少爺買我本意是要送到宰相府的麼?”
“自然,我們爺屋子裏有名分的都三四個了,沒有名分的一巴掌都數不過來,再納新不合規矩,家裏長輩也不能允許。”
四太太有些疑惑,這個姑娘實在有些反常呀!
一般的狐狸精遇到這樣的場麵,定然要楚楚可憐的哭上一鼻子,然後以退為進,博得容少爺的憐惜之情。
陸香香從容特身後款款走出來,笑盈盈的站在這夫婦二人中間,然後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福了福。
“容少爺,容少奶奶,你們夫婦多年的情分,不該因為我一個外人生分了。事情因我而起,不如聽聽我的法子如何?”
“你且說——”
到了這會四少奶奶反而穩住了心神,鶯鶯燕燕見得多了去了,這個又是什麼新鮮花樣?
“我不過空長了一副皮囊,真真論起來,最是無趣的人。老話說家和萬事興,就該按照原來的意思將我送去中堂府中。中堂的三姨奶奶是我的恩人,我入了中堂府,給三姨奶奶做個使喚丫頭,一來也算全了我報恩的心意,二來免得少爺少奶奶因我生了嫌隙。少爺少奶奶待我的恩義,我永世不忘。”陸香香說到這裏,俯身跪下,誠懇的磕了三個頭。
容特還沒有反應過來,四少奶奶卻明白了。
嗨!人家壓根沒有對容少爺用情,是容少爺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要奔更高枝去,人家想要入中堂府!
想到這一遭,四少奶奶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容少爺,竟然也有搞不到手的女人!
四太太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你也有今天!
不過痛快一小會又覺得悲哀起來,這個風流多情的少爺,可是她的丈夫,是要跟她共赴白頭的人。
“陸姑娘,原來對我無意麼?”
容特的征服欲好勝心都恰到好處的被激發出來了,他費了那麼大的勁才說服母親,在家裏弄的這樣大的動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以後他還有什麼臉麵?
這個陸香香生的這樣美,身段那麼好,說話也與眾不同,身子都沒有沾一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
陸香香低頭輕聲道:“少爺這樣的人品,天下女子見了誰能不動心呢?可是這世上的緣分就是這樣,有少奶奶這樣天仙一般的人物在,我若是硬朝裏擠,我陸香香成什麼人了?隻要少爺少奶奶和和美美的,陸香香去留何足掛齒。”
她人還在蘇府中,不能立刻把容少爺得罪死。
多個朋友多條路,這些時日的種種事情表明,容少爺這個人,雖然風流,卻不是下三濫之輩。
四少奶奶雖然給了她一巴掌,看樣子並不是惡毒的人。
聽容少爺的意思,蘇家跟中堂交往密切,為了以後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