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不禁嘖嘖然,看來,長孫無忌身邊還是缺一個他這樣的人物,早就應該開始給他吹吹邊風,讓他的心胸開闊些。
“沈郎,老夫聽說,你這冰糖的製法,也不是白白教授給長安城裏的店老板的,你都是收錢的,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額,怎麼繞來繞去,又拐到這件事上來了?
難道,堂堂趙國公也對他賺的那幾個錢感興趣?
“確實有這件事。”
“你可知道,你是朝廷在職的官員,本是不可以經商的,為何還要收錢?”
沈安努努嘴,這話說的,誰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若是他們不給錢,他也不會傳授技藝給他們。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還用得著他一個勁的解釋,真是浪費口舌,他吞了口唾水,把他的那一套等價交換,公平交易的理論,用唐人能夠聽懂的語言,敘述了一遍。
這些話,他已經反反複複說過好幾次了,李治能聽懂,李世民也能明白個大概,他想,長孫不至於聽不懂吧。
“真是機靈鬼啊!”長孫總結道。經過他這麼一番解釋,他終於弄明白這小子玩的是什麼樣的把戲了。
原來,貪財是真的,狡猾也是真的。
通過他這些言語,可以知道,這位小少年對於官員不允許經商這件事,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盤算著,用傳授手藝的方法,賺取金錢。
像是他這樣的賺錢方法,不論從什麼樣的層麵上看,都是有模糊空間的。
屬於遊走在邊緣上的行為。
說他是在經商也可以說是,但嚴格意義上說,又不是。
所謂經商,重點在商,同時也是在這經字。
所謂經,便是經營,經營就要有本錢,有個經營的場所,還要有買賣的貨品。
可是,這些要點,沈安的行為一個都不具備。
不需要他的辯解,長孫都可以想明白他這麼做的理由,他這樣的傳授行為,就和收徒弟是一個道理。
放眼望去,長安城裏百多家的匠人作坊,哪一家收徒弟,不是要收錢的。
不隻是要收錢,還是要一筆接著一筆的把錢都收齊了,而且徒弟們還要幫著師傅做事,必須任勞任怨。
沈安呢?
他雖然從來也沒有說過自己是師傅,也沒有說過他收的那些店鋪老板是自己的徒弟,但他們的關係從那種關係上來看,都是師徒。師傅傳授技藝,難道不應該收錢嗎?
況且,此前也聽家裏的小輩說過了,這冰糖在長安城可是相當的昂貴,說是一鬥千金也不為過。
沈安手握秘技,若是他真的想賺錢,賺大錢,他完全可以將秘方偷偷藏著,自己找人去製作冰糖,然後把製好的冰糖,拿到街市上去賣,賺的錢自然是現在多千倍萬倍了。
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簡單道理,若是他自己拿著秘方,那就等於是把源頭攥在自己手裏,隻有那樣才可以把錢財都集中到自己這裏。
而他現在做的事,完全是相反的。
他把秘技都傳授給了街市上的老板,雖然確實是收了一大筆錢,可是,這些老板把技術學會之後,就可以自己製作冰糖,賺的錢可是比他們交出去的錢也多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