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子府,蘇映雪沒有立即回府,而是去了保和堂買了幾味藥。

回到府裏,見蘇茜正焦急地等在門口。心裏咯噔一下,忙問:“可是駙馬出了什麼事?”

蘇茜點頭:“公主,駙馬醒了,急著見您。”

夏漠辰靠在床頭,閉著眼睛,側顏如玉,沒有一絲表情。

蘇映雪輕輕走過去,將他胸前的錦被往上提了提,抬眸正對上他清泉一般澄澈的眼睛。

蘇映雪微微笑道:“你醒了”,說著拿過他的手腕,手指輕輕搭在上麵。

夏漠辰略為蒼白的嘴唇動了動,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虛弱與疲憊:“我是不是無救了?”

蘇映雪心中驟然一痛,放下他的手腕,又重新塞到錦被裏,望著他消瘦的臉龐,柔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好你。”

夏漠唇定定地注視著她,目中似悲似痛,半晌,從懷中取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張,遞給蘇映雪。

蘇映雪不明所以,打開一看,不覺愣住了,呆呆地望著他:“這,這……休書……”

夏漠辰扭頭避開她的目光,喃喃道:“你也說過,你我之間夫妻關係本就是假,如今,我已是將死之人,權且隨了你的心願吧。”

蘇映雪身子幾不可聞地搖晃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望著他:“我,我……”

夏漠辰慘然一笑,目中絕望刺得蘇映雪狠狠一痛:“並蒂冰蓮,這種稀世珍寶…”

“我一定為你尋來!”蘇映雪決然地打斷他,內力聚與掌心,那封皺巴巴的休書頓成碎末,俯身與他平視,堅定地道:“這封休書不算,你我還是夫妻。”

夏漠辰抬眸,迎著她的目光,麵上閃過一絲怕被遺棄的恐慌:“你說話可算數?”

蘇映雪見他眉宇之間終不似之前那般絕望,忙點頭:“算數。”

夏漠辰聞言卻默然扭過頭,哀傷地道:“如果你隻是同情我才這般,我不稀罕。”

蘇映雪思緒滯了一下,在床邊坐下,柔聲哄道:“不是同情。”

夏漠辰身子顫了顫,似哀似歎,片刻方道:“如果隻在病中,你才這般待我,那我寧願永遠都好不了。”

蘇映雪眸光一痛,溫柔地握住他的手,歎息道:“別這麼說,我保證你身體康複之後,也會對你不離不棄,但你現在要好好養病,好嗎?”

“當真?”夏漠辰猛地扭過頭來,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眸中綻出星一般璀璨的光芒,似不敢相信般,再次小心地確認:“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蘇映雪眼中一酸,點頭:“句句肺腑之言。所以,你要好好養病,不然……”

“我一定好好地,聽你的話”,夏漠辰唇角綻開笑容,如春花一般的絢爛,清麗不可方物。

蘇映雪避開他深情的目光,笑著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夏漠辰笑容僵了一下,唇角彎了彎,細看之下竟有幾分委屈:“你去哪裏,你剛剛答應我的,對我不離不棄。”

蘇映雪拍了拍他的手,柔聲道:“你睡了好久,眼下不能直接用餐,我去給你煮些暖胃的粥來。”

夏漠辰這才又笑了,依依不舍地目送她出了房間。

房內空無一人,夏漠辰麵上繾綣褪去,向後窗淡淡道:“出來吧。”

隻聽一陣細微的風聲,後窗躍進來一個奴仆打扮的青年,單膝跪地,恭敬道:“黎穀參見殿下。”

夏漠辰望著來人,沉聲道:“可查出什麼端倪?”

黎穀道:“應來自齊國。”

夏漠辰俊美的麵容浮過一絲陰霾,冷笑道:“多派人手盯著,若敢對公主府發難,格殺勿論。”

黎穀麵上有些猶豫,遲疑道:“若是有了衝突,恐開罪齊國,為了這樣一個不相幹之人……”

夏漠辰冷哼一聲,不屑地揚了揚眉:“我夏國豈會怕它齊國!”,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黎穀,淡淡道:“不相幹之人?你說的不相幹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