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映雪醒來時,夏漠辰已經不在屋內。
她正要下床,陸操琴端著藥碗推門進來。
看見蘇映雪靠在床頭,陸操琴臉上也沒有多少意外,笑著問道:“昨晚睡得可好?”
蘇映雪眨了眨眼睛,已經明白過來,定然是夏漠辰告訴他自己已從昏迷中醒來。蘇映雪笑了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眉梢微挑:“你的醫術似乎沒有什麼進益,我竟然昏迷了這麼久。”
陸操琴苦著臉搖了搖頭:“本來還有些擔心你剛醒來精神也許不太好,特意熬了些提神滋補的湯劑。看你都有力氣挖苦我了,這湯劑似乎有些多餘。”
蘇映雪瞪他一眼,要下床,被陸操琴製止:“你的傷口好不容易愈合,不要亂動,萬一再崩裂,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蘇映雪無語。
陸操琴哼了一聲,搬了凳子在床頭坐下,氣惱道:“你被送回來時,連脈搏都不跳了,夏漠辰險些把我吃掉!”
蘇映雪愣了愣,片刻問道:“那支箭有毒?”
陸操琴點頭,心道,不僅有毒,而且那毒十分霸道。
蘇映雪接過陸操琴手中的藥碗,皺著眉一飲而盡。
陸操琴從一旁矮幾上的玉盒中拿出一枚蜜餞遞給她。
蘇映雪毫不猶豫地接過那蜜餞吃了。
“你倒是細心”,蘇映雪擦了擦嘴角苦澀的藥漬,蜜餞的甜掩蓋了湯藥的苦澀,她覺得好了許多,沒辦法,雖然她自己就是大夫,但對於苦藥,她著實也有著大多數女孩子的驚懼。
陸操琴笑道:“我哪裏有這心思,這是清王殿下為你準備的,他特意交代,你怕苦,喝過藥要吃一枚蜜餞”,他聽完這話時,還很是驚愕了一番,畢竟蘇映雪在他眼中可不是一般的柔軟女子,銳利冷靜,像一枚隨時準備出鞘的劍,這樣的女子連死都不怕,會怕藥汁的苦?
陸操琴見蘇映雪不答,覷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看來還是清王殿下了解你。”
蘇映雪道:“藥我喝完了。”
陸操琴笑歎著站了起來:“過河拆橋,你做得不錯”,施施然出了門。
趙越在門口等了許久,陸操琴一出來,一步上前抓住他:“陸大夫,公主如何了?”
陸操琴拂開他的手,將藥碗塞給他:“已經醒過來了,但還是太過虛弱,需要靜養,這幾日莫要讓人來打擾。”
趙越親眼所見陸操琴將奄奄一息的蘇映雪救了回來,對他的醫術崇拜得五體投地,自然他說什麼,他就聽什麼,連連點頭做保證。
蘇映雪是為救趙越而中箭,險些喪命,趙越心中既感動又自責,感動於公主萬金之體,竟然會為他擋箭,自責的是,保護公主本是他分內之事,而他竟然在危急時刻被公主所護。
趙越在門口煩躁地踱步,不敢進去打擾。
蘇映雪傷口雖然還疼,渾身也無力氣,但她躺了太久,感覺四肢都要生鏽,更何況,心中還掛念著太多事,根本無閑暇之心臥床休息,聽見門外的踱步聲,她揚聲問道:“何人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