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來, 赫連城身形陡然頓了一下,便是連脊背都挺直。他微微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古怪。
謝池淵問自己——他喜歡的人是誰?
他這時從找到謝池淵的狂喜中回過神來,垂眸認真看白鹿神色。
神異的白鹿在陰暗天色中漂亮的驚人。他微微抬起鹿角, 眼中神色顯得有些焦急, 好像在等他說出那個答案一樣。
赫連城覺得莫名其妙。
“謝池淵, 你究竟怎麼回事兒?”
謝池淵等了半天, 不見前任未婚妻說自己喜歡的人名字, 看了他一眼之後語氣狐疑。
“等等,你不是認識我嗎?”
“怎麼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
赫連城:……
他為什麼要知道謝池淵喜歡的人是誰?
雖然他也是真的知道, 畢竟在謝池淵失蹤前兩人都光明正大的牽過手了。
赫連城此時聽了謝池淵的話臉色再難看, 但還是咬牙切齒道:“是君輕裘, 行了吧?”
“你今日是專程來拒絕我的?”他一時之間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謝池淵分明是知道自己喜歡他, 所以特意來問他自己喜歡的人是誰, 讓他親口說出君輕裘的名字來羞辱他。
若是以前赫連城說不得便要動怒, 這個名字也絕不可能從他嘴裏說出來。但是謝池淵這次失蹤半年的事情多少與他中了江寰的算計有些關係, 因此赫連城便忍耐了些。
他冷下臉, 收了劍開口道:“你不必特意來警告我, 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便是連祖師爺都管不著。”
玄衣冷酷的劍修沉著臉告白, 聲音凶神惡煞, 顯然原本的好心情又沒了。
然而謝池淵卻絲毫沒有在意赫連城的臉色。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默念了一遍君輕裘的名字, 又高興起來。
“君輕裘。”
真好聽。
赫連城看見對麵神色恍惚的白鹿傻兮兮的念出自己情敵的名字, 表情難看。然而下一刻, 不識趣的謝池淵竟然又問:“你知道君輕裘在哪兒嗎?”
赫連城:……
他接連叫謝池淵堵了兩次,原本就冰冷的麵色愈加森寒, 冷聲道:“你們倆之間不是有什麼能夠找到對方的玉珠手串嗎?”
“問我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去哪兒了?”
在赫連城說到玉珠手串時, 謝池淵眼前乍然閃過一個畫麵。好像便是關於那個玉珠手串的。
他記得那東西之前是戴在他手腕上的,但是現在卻不見了。
白鹿低頭看了看自己幹幹淨淨的鹿蹄,心情莫名其妙突然又低落了下來。
沒有玉珠手串,就找不到“君輕裘”。
要怎麼才能把他抓回去?
得再想個辦法才行。
赫連城說完之後愈發覺得謝池淵狀態不對。他剛想說什麼,卻見警告完自己一副沉思狀態的白鹿抬起頭來。
忽然鄭重的向他道了謝?
赫連城皺起眉,下一刻,還不等他反應,便見好像得到了什麼極其重要答案的謝池淵忽然騰空而起,又要離開了。
赫連城雖然對於他替君輕裘警告自己的事情不滿,但是好不容易找到謝池淵,哪兒能叫他就這麼離開。在反應過來謝池淵有離意之後,立馬拿著劍跟了上去。
不過謝池淵飛的實在是太快了。天上雷霆閃電不斷,烏雲遮擋視線,赫連城跟了半天,隻能遠遠的看到他背影。
也不知道來找他問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問題敲打了他的謝池淵要去哪兒。
謝池淵得到答案之後便一路疾飛著。他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目的地,隻是想著找到君輕裘。赫連城不知道君輕裘在哪兒,但是總有賣消息的人知道。
謝池淵便往人最多的地方飛去。
不過他知曉了喜歡的人的名字,心情倒是沒有那麼暴躁了。因心情起伏而落下的大雨不知不覺停止,天空之上隻剩下聲勢浩大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