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儀沉思無語。
古怪,可不是古怪麽。看翠兒這樣,定是得了二伯母的吩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隻是這主仆二人打的什麼主意。一時半會陳儀真想不出來。
張二夫人不同於劉老夫人,陳儀倒不怎麼怕她使奸計。張二夫人敬畏陳二爺,陳二爺要在她這兒扮演慈祥的二伯。有什麼招數,張二夫人使出來陳儀繞一圈,再用陳二爺擋回去便是。
不過也不能太大意。這內宅裏的女人,有時候耍賤使陰招,也挺膈應人的。
想到這裏,陳儀和春俏說:
“往日府裏對出雲閣不聞不問,咱們對外麵動靜兒不知道也就罷了。今天既然二伯母伸出了一隻手,咱們也不能總這樣,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去我房裏,拿五十兩碎銀子。再拿些前兩天味源齋點心,給二伯母送去。就說翠兒送來的點心我吃了,也給她送些咱們的點心嚐嚐。”
“送完點心別急著回來。咱們出雲閣無人可打聽。可二伯母的清風閣可不止翠兒一個丫鬟。人多嘴雜,你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打聽點什麼。”
“好咧!”春俏俏生生答應著,頗有幾分躍躍欲試!
小姐回來大半年,總是悶在房裏。她也跟著不出門,悶都要悶死了。春俏性格脾氣也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的。雖說被陳儀磨了不少日子,磨出幾分耐心。可骨子裏還是愛熱鬧的緊。這回終於有事兒可做了!
她這一臉雀躍實在太過明顯,陳儀坐在高凳上,衝她招了招手。春俏不解地走過去,陳儀拿起書本對她頭就敲。敲得春俏齜牙咧嘴,抱頭叫道:
“小姐打我做什麼!”
“瞧你那樣,恨不得插根翅膀飛出去。叫你去打聽事情,不是讓你去找事!還記得在丹陽郡跟你說過的話麽?打聽事情,不許刻意,要閑聊著打聽。不許叫人察覺出來你的意圖。看你這樣子,當是全忘了。你說該不該打!”
春俏縮起腦袋,對陳儀討好地嘿嘿笑了兩聲,說道:
“該打該打,奴婢這不是一時忘了麽。小姐您放心,都記著呢肯定不會出錯。”
陳儀沒說話,春俏偷偷吐了吐舌頭,轉去寢室取銀子去了。
春俏一走,整個出雲閣靜謐無聲。陳儀看書入了迷,時間過的飛快。飛白神出鬼沒,不知從什麼地方跳出來,懷裏抱著好大包袱。噗通一聲仍在陳儀麵前,嚇得她差點兒從高凳上滾下來。
凝神靜氣,陳儀怔仲地望著麵前好大一個包袱,問道:
“這是什麼?”
“打開看。”
陳儀忍住好奇心,三下兩下拆開包袱皮,裏麵竟全是陳儀未曾讀過的書籍。陳儀頓時喜出望外,笑得眉不見眼:
“太好了!這本作者我認識......這本我在別的書上見過,早就想看了......哇,竟還有這本......發財了發財了。飛白你太厲害了,我太崇拜你了!”
驚喜太過,陳儀說話都顛三倒四起來。飛白見她高興成這樣,忍不住嘴角飛揚。
“這有何難,想要還有。”
“要要要!不不,等這些看完,看完再去。啊呀這麼多書這麼多寶貝。太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看書,不要打擾我,誰來也不要打擾我。我要看個三天三夜!”
陳儀真是大喜過望,這下真不愁沒書看了。摟著這些書,把頭埋在書裏,聞著書中散發出來的淡淡墨香味。沒有什麼比書更叫她高興的事情了!
飛白聽她這話,一把奪過她手中攥著的一本書。
“不節製不許看。”
“知道了,聽你得。噯把書還我......”陳儀三寸高的小團子,委實夠不著飛白手中的書,隻得求饒應承。
飛白卻不為所動,板著臉繼續說:
“若說謊做不到,便沒有下一回。”
“保證不說謊,騙你就把書都拿走,反正我也打不過你,對吧。好飛白把書還我。”
“嗯。”
其實她真是想看個三天三夜不睡覺。之後一段時間,陳儀吃飯看,睡覺看,遛彎看,上廁所也看。飛白見陳儀說的話統統不作數,立刻給她製定了看書時間表。聯合春俏嚴格按照時間表作息。陳儀鬱悶極了,問春俏:
“你和飛白不是死對頭麽,這會子怎倒合起夥來了。”
春俏板著臉,鄭重其事地回答: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誰叫小姐你不聽話。小姐才五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像您這麼折騰,壞了眼睛長不高怎麼辦?這回我覺得飛白說的對,必須按照作息表來,要不奴婢就叫飛白把您的書都繳了!”
誰叫她確實是年紀太小,飛白春俏都是為了她好。陳儀一聲長歎,隻能乖乖聽話,再不敢日夜顛倒拚命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