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

真的萬分希望,

自己從不曾存在這世上。

xx.oo.

厚重華麗的檀木大門外走進一道氣宇軒昂的身影。筆挺剪裁的亞曼尼西裝將高大的身軀襯得修長優雅,領帶被隨意扯開,雪白的領口處露出小半截白皙性感的胸膛,再往上,是貴氣陰美的一張俊臉。

毫無疑問,他是俊美無匹的。雖然在這一份孤傲美麗中夾雜了太多看慣世俗的冷漠,顯得如此遙遠不可靠近。但從他身上散發的萬丈光芒,成熟睿智,以至於唇畔處永遠帶著邪魅誘惑的一絲淺笑,讓人縱使粉身碎骨也向往不已。

宗政顏就站在這裏,微笑著看跪了一地的女侍仆人,宛如統領這片領域的帝王,清冷的目光漸漸聚集在樓梯處唯一站著的女孩子身上,透徹,放柔,微溫。

所有的人都朝他跪拜著。唯有洛青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很自然地看著他那邊。

早已分不清楚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洛青夏隻覺得自己的心微微的,被針刺似的,瑟縮、顫抖了一下。

宗政顏也在看她,審視的眼神像是在看私屬物品。

半晌過後,他的目光逐漸從清麗絕塵的小臉移到腳上,冰冷的大理石上鑲嵌著一雙玉足,雪白漂亮的光腳丫就像兩塊溫潤無暇的白玉石,因為常年不見光粉嫩嫩的宛如嬰兒的肌膚。

十隻腳趾可能因為他過久的注視而窘迫地蜷縮起來,泄露了少女此刻複雜羞澀的心情。真是一個敏感的小東西。這個認知讓宗政顏冷抿的冰唇多了一抹愉悅尋味的弧度。

主人的心情似乎很不錯。這是鶯兒夢兒等女侍仆人在見到宗政顏後的第一感知,可是她們依然不敢鬆懈分毫。

從以往的經驗教訓看來,主人表麵上的情緒是如此的易變,以至於這一秒他還在溫和地微笑,下一秒就有人要接受最殘酷最無人道的懲罰。

年齡不是白長的,教訓也不是白挨的。

鶯兒夢兒都在恭敬近乎卑微地跪拜著,戰戰兢兢、秉聲靜氣等候主人吩咐。

在看見洛青夏光著腳丫出來迎接他後,宗政顏漫不經心淡掃鶯兒一眼,以平靜無波的口吻提道:“在那裏呆久了,芳姨怎麼教的你們,閑著習慣了,連伺候人的規矩都不懂了嗎?”

雖然天氣不冷,甚至有些熱,鶯兒卻冷得輕微瑟縮了一下。剛才她實在太心急了,竟忘了讓洛青夏穿上鞋在來迎接,因此觸犯了主人的威嚴。

跪在她身旁的夢兒因經曆尚淺,跪在地上的雙膝不斷抖動著,宣示著內心的惶恐和懦弱。鶯兒依舊跪在地上,恭敬低垂下頭,不敢作任何爭辯,低聲柔柔說道:“鶯兒知道錯了,請主人責罰。”

“到外麵跪一夜,明日自到花房領罰。”他處置的速度很快,顯見是經常為之。

“是,主人。”

主人讓她出去跪,明顯是不希望看見她們再呆在這裏。鶯兒等人不敢在這裏多留半秒,漫無聲息退了出去。

充滿歐陸西式風格的豪華大廳內,人們無聲無息地退場,他們是沒有資格和主人共處一室的,除非主人吩咐,或是迎接的需要。

清醒地看著這一幕幕,洛青夏彎曲手指,指甲戳入手心,尖銳刺痛未能喚醒這個不可思議像被施了詛咒的夢境。心靈的撞擊過於真實,洛青夏感覺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這真的是她原來存在的世界嗎?

人格、尊嚴、道德、人身自由,甚至還有作為一個自然人應享有的公平權利,在這裏突然變成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

一個動作不對,甚或一句話說不好,都要受到體罰。單看鶯兒等人的言行舉止,就足以對青夏之前所認知的世界觀產生極大的衝擊和懷疑。

他一勾食指,像是召喚一條小狗般,倨傲態度中帶著嫵媚的邀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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