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加長林肯在後麵緩慢行駛。
前麵背著書包的女子走走停停。
紫丁香的芬芳縈繞鼻間,濃烈馥鬱,讓人聞之難忘它的香氣,隱約嗅到它們那自由恣意的淺淺呼吸。在陽光下,在樹蔭中,三五成群的飛鳥歡叫著在藍天白雲下翱翔,微風浮動風鈴清脆的聲響,仿若從遙遠天際傳來。
腳步停住。不是眼前美好的一切誘人欲醉,而是它們的自由還有不依附他物的獨立,讓人為之駐足。
明天她就高中畢業了。十六歲的年紀,是花樣年華嗎?為什麼,她卻感覺自己的花季如此苦澀,苦到她連哭的權利也放棄了。花開終有花落時,人生也就這樣吧。盛開得太恣意,會引來觀賞者的采摘,太過多情了便是無情。
洛青夏不知道自己在樹下站了多久。
加長林肯那修長名貴的身形,還是讓許多人駐足而望。深藍製服金色紐扣的司機兼保鏢,極有耐心地亦步亦趨跟著她細碎的腳步,校道兩旁站了三三兩兩的學生,對著這邊行注目禮。
“她就是那個啞巴校花?”一個戴著眼鏡的高瘦男生抱著籃球,側臉問一起回來的同伴。
“阿南,你不會真的不認識她吧?”他旁邊男同學那看怪物一般的神情不異於聽說打籃球的卻不知道科比、姚明那樣驚悚。
阿南不服氣道:“校規裏也沒規定是男的就一定要認識漂亮女生吧!”
那同學道:“她叫洛青夏,轉校生,就在我們隔壁班,而每次排在你名字前麵的那個人,就是她。現在你知道你剛才的問題有多麼令人發指了吧!”
聽他這麼一說,阿南同學似有所思:“原來她就是洛青夏,那個總是占據理科成績排行榜第一的女同學。”
他們高二就開始文理分科,理科班向來是男生占絕大多數,女生作點綴,正所謂萬綠叢中配上一點紅,一些男生戲稱理科班的女生隻是作為平衡荷爾蒙的調劑。
誰知新來的轉校生卻讓他們大跌眼鏡,作為女生轉來理科班已經夠搶眼球了,更令人捶胸頓足的是這個美女不但以其出眾的美貌毫無懸念摘取了校花的桂冠,還把理科狀元的橄欖枝給折了。
於是理科班好不容易平衡下來的荷爾蒙,正蠢蠢欲動中。就不信合一百多個和尚之力,還打不倒一個妖女。司徒南就是其中的領軍人物,可惜那分數像是與他作對似的,次次都以一兩分的距離望其項背,不能染指狀元寶座。
“但是,為什麼叫她啞巴校花?她是啞巴嗎?”司徒南突然對這個話題起了莫大的興趣似的。
“自她從別的高校轉來那天起,就沒人聽她說過一句話。後來不知誰說她是個啞巴,這事兒像長了翅膀似的,一天之內就在全校傳開了。有好事者給她起了這個陰損的綽號,她也不理不睬,不去在意。很多人包括老師校長都覺得可惜呢,所以從不叫她回答問題。”那同學也看過來這邊,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了這麼一個美貌與智慧集一身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