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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各位官人,進來玩玩啊。”
李豫在樓前站住。“悅彩樓。”李豫念出了聲。
“小官人,要不要進來看看啊?”一個花枝招展的嫵媚女子迎過來,挽住李豫的胳膊,把她往裏拉。
“哎,三郎!”小霜想阻止,一想到偷著跑出來就已經是大罪了,再讓李豫進這種風塵之地,要是官人知道了,自己就死定了。
李豫回過頭,衝小霜眨眨眼睛,調皮地笑了。在這一點上,她的自信可是滿滿的。
小霜很無奈,隻得跟著進去了。
李豫在那女子的拉扯下落座,女子為李豫斟上酒,向她身上靠,細聲細氣問道:“小官人要聽曲兒嗎?”
李豫不動聲色地推開她:“我想見你們這裏主事的。”
“哎呦,小官人好大的口氣。要見我們媽媽,是嫌奴家伺候的不周到,想換個姐妹嗎?”女子忽閃忽閃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副委屈的樣子。
李豫大氣的“哈哈”一笑,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來,塞到女子手中,使了個眼色,道:“我找她有事,你若是幫了我,一會還要重重賞你。”
女子像是得了命令,立刻笑吟吟地去了。不一會兒,她就把鴇母帶到李豫這裏來了。
那鴇母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多的樣子,畫著很濃很濃的妝,走過來,先把李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眉眼間多了幾分喜色。當她看到李豫腰間掛的玉佩時,腳步更是快了。她迎著李豫過來,笑容堆了滿臉:“不知客人找奴家有何貴幹啊?”
李豫爽朗一笑:“我到這裏,可不是來玩的。”她停下來,有些神秘地使了個眼色,“我啊,是來給你送賺錢的法寶的。”
鴇母的臉色不如剛才好看了。她瞥了李豫一眼,戲謔的說道:“小官人口氣倒不小,隻是,奴家這裏,每個女子都可以被稱作是賺錢的法寶,不知,小官人的法寶,能媲美哪一位呢?”
李豫自信地說:“我把我寫的詩詞賣給你,保你座無虛席。”
鴇母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哎呦,原來是個大才子啊!”抽出手絹來,稍稍捂了一下嘴,收斂了一些,“我們這裏,可不缺歌詞。”轉身欲走,嘴裏嘟囔著:“還以為是什麼人,原來就是個酸秀才,來騙銀子的。綠婷,你這怎麼拉客人的?能什麼人都往裏拉嗎?”
那個叫綠婷的女子趕忙唯唯諾諾地行了個禮,嘴裏念叨著:“是,是,綠婷錯了。”還不忘回頭白楞李豫一眼。
李豫就知道會這樣,她大聲說:“你聽說過東籬嗎?”
鴇母站住:“東籬?”她回頭輕蔑一笑,“什麼人?”
李豫始料未及。她忘了,這不是在京城,東籬在這裏大概沒有名氣。在京城的時候,隻要一提東籬的名字,人們都恭恭敬敬地請她作詩題字,但在這裏,沒人知道東籬是誰。
李豫拍拍腦袋,讓自己回過神來。
這時候,台下的席上有人喊了一句:“我聽說過東籬!”
鴇母看過去,原來是王員外——一個往京城倒賣貨物的商人,她這裏的老主顧,有錢的很。
那王員外接著說:“我到京城去的時候,聽說過東籬的名字,好像是個很有名的詞家,京城的每一家歌樓都唱他的詞。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他本人。”
李豫心想:我是你這種人能隨便見的嗎?不過,聽到在齊州還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心裏樂開了花。
鴇母聽了這話,回過頭來,又把李豫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用疑慮的語氣說:“你是那個東籬?”
李豫笑道:“是。”
鴇母又看看王員外,轉向李豫:“真是有意思。你怎麼證明,你就是東籬呢?”
李豫放出殺手鐧:“你出個題目,我立馬給你填首詞,包你滿意。”
“好、好!”有人起哄。
鴇母轉了轉眼珠,嫵媚一笑:“那好,你就以台上女子,賦一首《憶江南》聽聽。”說著指向台上彈箏的女子。
彈箏女子聽見鴇母在說自己,微微頷首,開始彈奏《憶江南》曲調。
李豫脫口而出:“含情目,彎月醉芙蕖。翠鬢雲堆埋桃粉,櫻唇初綻映羅衣。長累瘦冰肌。”
一曲終了,眾人驚歎。李豫心裏十分得意,這招真是百試不爽。隨即,掌聲雷動。
台上彈箏女子也麵帶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李豫,目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