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個伏黑惠就砸在你們中間。還是禪院直哉先反應過來。
“喏,找到了,回去吧。”
你愣愣地點了點頭:“走……你去哪兒?”
他停下轉身。
你看看他,他看看你,彼此的臉上都寫滿了拒絕。
你:“你的意思是讓我搬?”
禪院直哉:“哈?我可不想碰這個臭小子。”
你:“惠重傷不治的話,五條悟不會放過你的哦?”
禪院直哉:“你想被一個人扔在這裏的話可以試試再多喊幾次五條悟。”
……
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雨勢開始變大,留給你們鬥嘴的時間不多。
禪院直哉扛著伏黑惠,你跟著禪院直哉,一前一後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細細密密的雨水拍在臉上實在叫人惱火,禪院直哉臉色懨懨。因為你和伏黑惠的緣故導致他也無法借助術式移動,回到旅店時三個人都被淋了個濕透。
寬闊的袖擺濕漉漉地淌著水,就這麼進去恐怕會給旅店添麻煩。看在他有好好幫忙出力的份上,你叫住了禪院直哉主動提出幫他擰雨水。
手倒是伸了過來,但嘴裏的話可沒半點感激之情。“笨手笨腳的。”他評價道,“不要弄壞我的衣服。”
使喚傭人似的口氣簡直叫人火大。
但他垂著頭,任由雨水從發梢與鼻尖滴落的樣子又漂亮又落魄,你心神一晃,當場決定原諒他。
一個陌生麵孔的男人忽然向你們走來,他有著栗色的頭發和一張年輕的麵孔,個子稍顯矮小,大約隻比你高了半個頭,舉止略有拘謹,視線一直滑向禪院直哉的肩頭。
“那個,請問……這是伏黑君嗎?”
你們都望向他。
“敝姓小早川,是負責愛宕山地區的監督輔助。昨日早晨和伏黑君碰過麵……”他的視線投向禪院直哉,“派遣支援的通知我已收到。您就是一級咒術師,山下一郎坊先生嗎?”
直哉抬了抬眼,你搶先截過話頭:“你說的是原先被派遣的咒術師吧?”
“我叫上川,是伏黑君在東京咒高的前輩,和五條先生也算是相識。因為正好在附近,五條先生越過流程推薦了我。”你解釋道,“這位是和我一起來的禪院家家主。總之,目前由我負責支援。”
“臨時變動所以沒有文件和證明,需要的話還請麻煩向五條悟核實。”
小早川欲言又止。聽見五條悟的名字時,他露出了一個輔助監督之間心照不宣的表情。
潮濕的衣服陣陣發冷,你等不及想先換上幹燥的衣服,便告知了小井川房間號,約定十五分鍾後再碰麵。
禪院直哉對著別人離開的背影抱怨:“哪來的土包子……在京都做事居然不認識我。”
“不要那麼大聲。”你提醒他,“人家才剛剛答應借我們衣服。”
“我們”指的是昏迷的伏黑惠,捎帶上半件行李也無的禪院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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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換下一身濕衣服走進浴室,再出來時床上床下已經變成了兩個光著上身的男人——讓禪院直哉把床讓出來時老大不情願,沒想到他扒伏黑惠衣服的速度和本人一樣快。
地麵一片狼藉,眼前的畫麵就像你的心情一樣難以描述。
禪院直哉接住你扔過去的毛巾,邊擦頭發邊讓你過去看。
看什麼?我不看。你好怪。
你相當努力地控製好表情後才慢慢挪過去,接著才明白他要你看什麼:濕透的上衣被扯下來扔在了地上,禪院直哉將伏黑惠麵朝下翻了過去,露出了糟糕透頂的後背——一大片駁雜詭異的漆黑圖騰,幾乎占據了後背三分之二的皮膚。
相比之下那些細碎的擦傷以及雨水蒸發後黏在皮膚上的沙石泥漬完全可以忽略。
“咒印嗎?”你喃喃道,但又覺得不是。一些特殊的詛咒確實會在被詛咒者身上留下咒力構成的印記;詛咒強度不同,印記的形狀和大小各有區別。像這樣大得可怕,且繁複完整得堪比法陣的咒印,咒靈的實力起碼是特級往上。
愛宕山頂建有愛宕神社,周圍亦有大小山峰神社環繞,數十年來一直受純淨願力所澆灌守護的和平區域,怎麼可能一夜之間憑空產生特級咒靈?
禪院直哉忽然問:“原先也有這個東西嗎?”
“我怎麼知道……”你答完才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他居然是想問你上一次看到伏黑惠後背時有沒有這個東西。
這家夥到現在還覺得你在跟別的男人鬼混。
你心口一梗就想發作,不料敲門聲響起,輔助監督小早川的聲音出現在門外。
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不知道”,你忍著想踢他一腳的衝動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