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盒(中)
啪嗒。
火光搖曳,一鬆手就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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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黑暗裏歎了口氣。
沒有煙。白天早就扔了。衣服掉在地上,口袋裏空空蕩蕩,隻好把手伸到床沿外,捏著打火機按著玩。
火光忽明忽暗,照亮了禪院直哉熟睡的側臉。你沒忍住又歎了口氣。
蘋果派和菠蘿派當然是菠蘿派更好——但蘋果派也不是不能吃。
畢竟是人家辛辛苦苦做的。
他很努力地做派,你很努力地吃。做了很多,吃得很飽。但是……
爛。
真的爛。
明明……
卻能那麼爛。
你借著火光看向你的漂亮家主,確信這家夥要麼是真的沒有女人緣,要麼是真的守男德。
高專時期難得去一趟東京市區的大型超市。一年級的時候你剛離家出走,手頭拮據,又因為實力不足找不好合適的除咒任務。加上學生補助隻夠自力更生沒什麼揮霍的餘地,總之是貧窮到了隻能觀賞貨櫃的地步。
貨架上的進口水果又大又漂亮。暖黃色的燈光下泛著和醒目的價格標簽一樣的昂貴光芒。
終於有一天,你攢下了一筆餘錢,打算嚐嚐東京的高檔水果。有種叫“甘蔗”的東西從來沒見過——售貨員小姐在你身旁小聲解釋“其實不是水果而是”之類的雲雲,你完全沒在聽。
排隊結賬付錢……結果隻咬了一口就被你扔進了垃圾桶。
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那麼大,那麼貴,那麼硬,卻能那麼難吃?
……
總之,大概就是這種心情。
你在想象中抽了一口煙,在現實裏歎了一口氣。看在家主大人漂亮又努力的份上決定還是原諒他:沒關係,以後就交給我吧。
……
月色清輝,透過小窗欞與白紗照亮房間一角。
你從行李箱翻出一套幹淨的衣服換上,又把簽著禪院直哉大名的婚姻屆塞進某件咒具。
小心翼翼地折起來時你忍不住笑著親了親頁角。覺得似乎還不夠,又跑回床上親了親漂亮家主的額頭。禪院直哉睡得很深,你的術式方才將他攪得昏昏沉沉,現下細細淺淺的呼吸聲無比平靜,大概會一場好夢到天明。
好夢不嫌早,還是趁現在能做一晚是一晚吧。
你看著他難得安靜的那張嘴,不知為何心裏一軟,忍不住又親了一口:乖乖閉著嘴時像隻乖巧的小狐狸似的假象還是相當討人喜歡的,要不然直到新婚之夜都不要打擾他的美夢好了。
時間差不多了。
你重新起身。收好咒具後打開了另一隻行李箱。
大一號的紅色旅行箱,掀開後露出一隻古樸的木匣。正是十幾個小時前的清晨剛從東本願寺取來的那一隻。於佛像腳下浸潤祈願之力數月,又由寺廟內的那位僧人親手交還——說“交還”是因為裏麵的東西本就是你的:兩個多月前,你借由上川家的名義將物品委托給了東本願寺暫行保管。
木匣的盒蓋被輕輕取下。從咒縛之帶緊緊包裹的形狀來看,是隻男性手掌大小的碗狀器具,於月光下泛起瑩潤的白色光輝。
取出器具後你開始小心地解開咒縛之帶。隨著層層包裹鬆脫,器具的光芒愈發柔和美麗。
等到徹底解開,更是光輝熠熠。
這是一件缽形的願器,外表和此刻愛宕山頂神社中的那一隻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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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