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回答,林亦安也不太在意,隻是眯著眼慢條斯理地重複了一遍:“小野種?”
嗓音輕冷,一字一頓,像是藏著凜冽刀鋒。
林明揚冷不防地打了個寒噤。
林亦安略帶譏諷地掀起唇角,他輕歪了下頭,舌尖抵著唇角嗬了一聲,而後毫無征兆地抓住他的頭發,狠狠磕在了桌子上。
咚的一聲悶響,林明揚的腦袋霎時一懵,縱然是餐桌上鋪了厚重的桌布,但過於猛烈的衝擊力仍然是讓他好半天都沒能緩過勁來
餐桌上已經擺好的酒杯碗筷頃刻間被撞翻,稀裏嘩啦地碎了一地,女人的尖叫聲瞬間刺破耳膜:“明揚!”
林明揚的喉嚨發緊,眼前一陣陣的發暈,說話都說不出來。
但林亦安卻沒有要收手的意思,單手抓著他的頭發,強迫著他抬起頭來,嗓音又陰又冷:“誰他媽都別動,不然我當場宰了這個小兔崽子。”
他低頭看著林明揚,話卻是對何萍說的。
何萍雖然護子心切,但因著他這句毫不掩飾慍意的話,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愣是沒敢上前去。
和林亦平結婚這麼多年了,外人不了解他這個弟弟,何萍卻是知道不少。
林老爺子的這個小兒子素來就是個肆意妄為的性子,誰也管不住,年輕的時候就很渾,行事風格又狠又野的,也就這幾年,脾氣收斂的很多。
但刻在骨子裏乖戾仍在,半分未減。
何萍是真怕他動真格。
等林明揚從暈眩中稍稍緩過勁來,林亦安垂眸睨著他,輕聲問:“剛才用哪根手指指著我家小孩的?”
聽他這語氣,何萍的臉色變了又變,一邊示意著大兒子去找老爺子,一邊咬著牙出聲勸道:“二弟,明揚他還是個孩子,你一個大人這麼跟孩子計較,不太好吧?”
林亦安抬了抬眼,眼神涼薄:“他是孩子,你也是?”
子不教,父之過,孩子沒教好,何萍這當媽的絕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被他回嗆了一句,何萍的臉上有點掛不住:“再怎麼說,你一個長輩,跟小輩的孩子動起手來,有點過分了吧?”
“過分什麼?”林亦安一手摁著林明揚的腦袋,一手拿過餐盤裏的水果刀,在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語氣幽幽涼涼地道,“孩子小的時候就不是人,大人再不教育一下,那他長大後更不是人了。”
“……”何萍頓時被噎得啞口無言。
林老爺子一下樓就看到了讓他差點心髒休克的一幕——
餐廳裏一片狼藉,像是發生了一場大亂鬥,地板上餐桌上白牆上都是飛濺迸出的紅酒,離牆比較近的地方還有各種細碎的玻璃碴。
原本在布置餐廳的幾個傭人們哆嗦成小蝦米,一個個的蜷縮在各個角落裏,大氣不敢出一聲;
餐桌前小兒子一手按著孫兒,一手把玩著水果刀,眉眼冰涼,神色漠然;
兒媳婦四肢僵硬的站在餐桌前麵,眼睛心驚膽戰地盯著自己的小兒子看,想上前製止卻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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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安:“嗯哼,我,江州市最帥的男人,沒有之一,沒有人能搶我的風頭,就算是我家小孩的同桌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