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林公子上高中時,那也是一威震四方的校霸,但人家再校霸,也就打打耳洞,再穿個破洞牛仔褲什麼的,也沒一言不合去跑去紋身啊。
“你這個什麼時候紋的?”林爾又問。
謝衍:“有兩年了吧。”
林爾回憶著剛才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的圖案,不確定地問:“那是玫瑰花嗎?”
謝衍“嗯”了一聲。
更確切的說,是一朵枯萎衰敗的紅玫瑰。
林爾似乎還想再看一眼,手指勾著他的衣領往下拉的時候,卻被謝衍抬手按住了。
他的領口剛好被她扯開一點,定格在鎖骨的側下方,剛好露出了一點玫瑰花的紅色邊緣,像是一顆朱砂痣,深深刻印在他的心口。
見謝衍不肯給自己再看,林爾也沒強求,隻是仍然有些在意,她總覺得他心口的那處紋身裏透著種死亡的氣息,莫名地讓她有些壓抑。
暫時地擱下了叛逆的這個話題,林爾伸手在謝衍眼前打了個響指,示意了一下:“行,不說別的了,你先看著我,現在讓我們把話題重新拉回主線上。”
謝衍的眼神在她細白手指上一掠而過,而後落在了她的小臉上。
“說說吧,謝甜甜。”林爾把毛巾往沙發背上一丟,重新坐回他麵前的大理石茶幾上,兩隻手隨意撐在自己的大腿側麵,眼睛看著他說道,“你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謝衍的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嗯?”
林爾:“我是說,你為什麼大半夜跑陽台上去喝酒?”
謝衍安靜了一下,並沒有開口。
落在他睫毛上的雪花漸漸融化,從他的睫毛末端滑落下來,打濕了他的瞳孔,他的眸色越發幽深。
“幹嘛?不想說?謝甜甜,你看著我。”林爾向前傾身,抬著頭直直望進他的眼睛裏,聲音很輕,卻是一字一頓,“你都說了,我問什麼你都不會生氣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謝衍和她的視線對上,他緩緩眨了一下眼,然後搖了搖頭,說:“不生氣。”
林爾繼續看著他問:“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大半夜跑陽台上去喝酒嗎?”
“好。”他緩緩點頭,說話的嗓音聽起來有點啞,在提起這事之前,他看著她又問一句,“我能再喝一點啤酒麼?”
“還喝?”林爾看他已經有了微醉的跡象,不太想再讓他繼續喝了,“你剛才不是已經喝了好幾瓶嗎?”
“嗯,但還想再喝一點。”謝衍的尾音輕軟下來,像是撒嬌,“就一點。”
“……”林爾動搖了一下,猶豫著問,“多少算是一點?”
謝衍:“兩罐?”
林爾:“……”
謝衍:“就兩罐,多了就不喝了。”
“……”行吧。
林爾琢磨著可能“故事配酒”這種模式是所有文藝青年的畢生追求吧。
——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沒酒我不講故事。
林爾在他過分溫柔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妥協地去冰箱裏又拿了兩罐啤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