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垂漸漸染上緋紅,淺色的眼瞳裏彌散開霧氣,烏黑的睫羽末端也隨之掛上隱約的水珠。
……
林爾閉了閉眼,把腦中不斷浮現的片段給強行壓了下去。
謝衍單手扶住了她的腰。
林爾下意識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這個姿勢不太好找重心,她一條腿半跪在沙發上,一條腿勉強撐著,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了謝衍的身上。
謝衍輕吻著她的唇角,還不肯放開。
林爾沒有躲。
她睜著眼睛看了他片刻,而後忽然抬起手來,毫無征兆地將手心貼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她手心下覆蓋著的正是那朵將要凋零的玫瑰花。
林爾緊接著就覺察到了謝衍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仰頭,繼續吻上去。
淩亂的呼吸間,林爾聽見他低低地問了句:“你也會離開我麼?”
林爾的動作停住。
她垂著眼,定定地看著謝衍。
昏黃柔軟的燈光下,是一張漂亮而蒼白的臉。
眉眼間,分明還是她熟悉的模樣。
貼在他肌膚上的手收了回來,她壓下眼睫,忽然低頭,吻在他的心口。
謝衍的心髒猛地空了一拍。
她親吻他身體上的傷疤,也親吻他深埋心底的記憶。
一片隻剩交纏呼吸的靜謐中,謝衍聽見她說:“不會,永遠都不會。”
謝衍感受到了她身上傳過來的體溫。
溫暖,而柔軟。
在這個夏日未至的雨夜裏,好像有什麼懸著的東西一瞬間就塵埃落定了下來。
……
因為期末考試的緣故,九中今年的暑假放得晚了幾天,大概要到七月初。
假期前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月末。
在學生的一片唉聲歎氣中,期末考試還是如約而至,九中仍然采取了高考模式,連著考了兩天,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第二天考綜合和英語。
老師們的改卷速度向來是和學校發工資的速度一樣快。
考完試的當天晚上,試卷就批改了出來,而且,老師們還連夜謄寫出了成績。
並且,還把成績表給打印了出來。
清早,學生們還沒到教室,勤快的各科班主任已經將打印出來的成績單放到了講台上,和成績單一同而來的還有一個消息。
要開期末座談會了。
這也算是九中的一個傳統習慣了,每年的期末考試結束之後,都會開一場文理班全員參與的期末座談會。
隻是高一、高二和高三這三個年級是分開的,每個年級座談會的具體流程都由各年級的級部主任們自主安排啊。
一拿到成績表,時桑這個班長就帶頭癱倒在了座位上,開始了靈魂出竅的狀態:“哦我的上帝安琪兒,看看這糟糕的成績,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化學成績總是在均分之下?”
沈妄:“……”
每次考試完,時桑都得來兩嗓子正宗的倫敦翻譯腔。
沈妄以一種看智障的表情,不耐又冷漠地看著時桑:“不是,你又怎麼了?”
這孩子怎麼犯起病來,還一陣一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