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謝衍的接收器好像失靈了,沒聽出來她語氣裏的委婉意味,又或者說,他聽出來了,但就是想要一個準確的結果,他又繼續往下問:“有多稍微?”
林爾隻好含混不清地說:“就半斤八兩吧。”
謝衍:“……”
那說到底,還是沒什麼區別。
“這話當然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了。”時桑那個八兩還挺鄙視謝衍這個半斤,鼻孔朝上地瞅了他一眼之後才繼續往下說,“謝甜甜說話那麼土,也就爾爺能受得了,我為什麼還要跟他學?”
沈妄:“……”
沈妄心說,你這話說的還不如他呢。
時桑顯然從沈妄的表情裏讀出了他的意思,訥訥兩秒之後,還是摸了摸鼻尖,說:“好吧好吧,我說的這句確實是跟他的風格有點兒像。”
一而再,再而三被cue到的謝衍:“……”
倒是沈妄長吐一口氣,然後抬手拍了拍時桑的肩,語重心長地勸誡道:“三兒,沒他這張臉,就別學他說話,要不然對象沒了還好說,連你狗命也沒了。”
時桑:“?”
沈妄:“人姑娘脾氣好還行,脾氣不好,當場把你錘成棒槌。”
時桑:“……”
五點,女主角準時從廣場另一端走過來。
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主動讓了條小道出來。
看清女生的模樣,林爾稍有意外。
這女生她見過幾次,是林時兮班裏的,也是學生會的。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退掉了學生會,女生每次見到她和林時兮,都會用一種令人非常難以理解的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她倆。
弄得林爾和林時兮也是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大音響裏的“今天是個好日子”的音樂聲還在放肆地在廣場上遊蕩,時桑語速很快地跟女生剖析著自己的內心,訴說著自己內心的火熱。
林爾站的地方離大音響很近,她嫌音樂太吵,從音樂開始播放的時候,就一直用手捂著耳朵。
所有的雜音被隔絕在外,林爾這聽不見時桑在說什麼了,隻能看到女生以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分別掃量過自己,謝衍,和沈妄之後,然後終於視線落到了時桑的身上。
林爾納悶極了,不是,都大半年了,怎麼這姑娘還是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啊?
她不記得和這姑娘有什麼交集啊。
林爾一邊分神想著,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時桑。
也不知道說到了什麼話題,時桑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
像是覺得單單隻有語言可能不能充分表達自己的愛意,時桑忽然上前一步,把懷裏的玫瑰花束往女生懷裏一懟,然後二話不說,“砰”的一聲就給人跪下了。
林爾:“?”
按時桑製定的劇本裏,好像沒有雙膝下跪的這一劇情吧?
在漸漸弱下去的音樂聲裏,林爾終於放下了手來,謝衍跟著笑出了聲來,饒有興致地提醒了時桑一句:“兄弟,你他媽別激動啊,求愛是單膝,你直接來了個雙膝下跪,這是祭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