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的視線在她臉上停了停。
施慈去做了一次微整,臉上的傷疤淡了很多,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比較明顯。
胡夫人也沒繼續叫胡書宴起來,而是叮囑了好幾遍施慈,讓她沒事就去穆家那邊走走。
穆家公司最近投資了好幾個項目,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
那些項目,但凡放出來一丁點的油水給旁的人,都能養活別人一大家子了。
胡夫人今天過來,本意也不是看胡書宴的,她目的就是讓施慈去穆家那邊看看。
穆封對施暖的好,那簡直是毫不掩飾,也不知道從前是什麼人傳出來的,說是穆封和施暖貌合神離。
結果現在是怎麼樣,人家夫妻倆恩恩愛愛的,羨煞了好多人。
施慈一直沒說話,胡夫人絮叨了好一會,見施慈還是那有些窩囊的樣子,就覺得有些沒意思。
她擺了擺手,"行了,既然書宴還睡著,我也就不打擾了,你記得找個時間去穆家那邊走走,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記住了麼?"
施慈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胡夫人看著她搖搖頭,明顯是不滿意的樣子。
施慈現在也不在意那麼多了。
她等著胡夫人走了,才轉身去了餐廳,自己坐下來慢慢的吃飯。
最近她都是一個人吃飯,從前還有孩子的時候,哪一次不是胡書宴陪著她。
她但凡撒個嬌,胡書宴保證就受不了,任何要求都滿足她。
可是現在沒有用了,一點用都沒有。
她的臉毀了,即便是整形之後看的不明顯,可是她在胡書宴眼裏也不漂亮了。
他看著自己的時候,會無意識的去看那兩個傷疤的位置,會盡量把它們找出來,然後眼神裏會帶著些微的嫌棄。
……
胡書宴醒來隻是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就走了,去了哪裏他沒說,房間裏的施慈更是不知道。
施慈躺在床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想起剛才胡夫人說的,"那穆封對施暖好的不得了,你和施暖是姐妹,你過去,肯定有麵子……"
她過去能有什麼麵子,她在施暖那裏掙不來麵子,在穆封那裏更是不用想。
施慈翻了個身,閉上眼睛,腦子裏有點亂,心裏更是有點疼。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把人生過到了現在這番地步了。
施慈閉著眼睛,恍恍惚惚的快要睡著,然後莫名的就想起來那唯一和穆封單獨見麵的場景。
那次她很大膽,還偷拍了穆封,給施暖發了過去。
穆封那次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居然對她的行為沒有任何的察覺。
她本來以為按照施暖眼裏不揉沙的性格,一定會和穆封鬧出點嫌隙。
那段時間。自己正好和穆封聯手,是接近他的好機會。
可是最後為什麼就沒成功。
若是施暖和穆封掰了,若是她最終走到穆封的身邊。
施慈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臆想,可還是有些壓不住心裏的悸動。
若是她最終和穆封在一起的話,人生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她還會有孩子,和穆封的孩子,臉也不會被毀掉,施家也能保住,施懷文不會失蹤到現在都找不到。
別人說起穆家的二少奶奶,說的會是她……
若是能和穆封一起啊。
真的是,就算這些都沒實現,隻是和他一起,她其實就挺滿足的了。
施慈這一覺睡得有點長。一直到外邊傳來摔打的聲音,她才一下子驚醒。
她趕緊下床,跑去客廳。
胡書宴就站在客廳裏麵,客廳地上都是碎片,花瓶的,杯子的,還有碗和盤子的,一片狼藉。
施慈站在稍遠的地方,看著胡書宴,"你幹什麼,摔東西幹什麼?"
胡書宴紅著眼睛,霍然轉頭看著施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大跨步走過來,一伸手就捏著她的脖子了。
"都是你,是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你……"
施慈即便是呼吸不暢,都能聞到胡書宴身上除了酒氣,還有濃濃的香水味。
她聲音已經啞了,雙手扒著胡書宴的手腕,卻還是問,"你剛才去了哪裏?"
胡書宴咬著牙,"去了哪裏?我去試試我還能不能做男人,是不是因為你這一張讓人作嘔的臉,我才沒了興致。"
施慈臉色漲紅起來,卻很固執的在胡書宴身上看了一圈,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那襯衫上明顯的口紅印子,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施慈盯著那裏看了好一會,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她呼吸越來越不順暢,感覺眼前發黑,她抓著胡書宴的手,"你,怎麼能……"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胡書宴就像是突然恢複了理智,一下子甩手把她扔了出去。
胡書宴用了一些力氣,加上施慈本來就缺氧站不穩,胡書宴這麼一甩,她直接撲在了一旁的碎玻璃渣子上麵。
施慈隻是覺得似乎全身都疼了一下,接著就沒了什麼特別的感覺。
她撐著地麵站起來,垂目能看見自己身下地麵上有些許的血跡。
施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她眼睛裏麵有淚水,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裏傷到了。
胡書宴似乎很煩躁,看也不想看她,轉身去了沙發那邊坐著。
而且不知道在哪裏弄了一瓶酒出來,打開來仰頭就灌了一口。
施慈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後知後覺的發現手掌心都是血。
她深呼吸一下,"書宴,我可能是受傷了,你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迎來了胡書宴的冷笑,"能死麼,不能死給我忍著。"
施慈看向胡書宴,胡書宴也正看著她,他一臉邪佞的笑容,好似在看一個小醜。
施慈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眼淚再次下來了,"胡書宴,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胡書宴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我本來就不想要你了,是你死活要進我的門,我現在這麼對你。怎麼,還覺得意外了?"
施慈咬著嘴唇,當初確實是她死活要和胡書宴在一起,胡書宴也確實是明確的跟她說過,他對她,不會如從前一樣了,她在他眼裏,是個累贅。
可是那時候,她沒有出路,也沒有退路,她隻有這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