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青跑回房裏換衣服,手機還貼在耳邊不敢掛:“陸禦你別睡,我馬上就過來。”
“瑾兒,我真的很痛,呼吸不過來的感覺。”陸禦還在喃喃自語,聲音時斷時續,“你怎麼狠心離開我。”
這句說完電話那頭又沒了聲音,葉一青喂了幾聲也沒有得到應答,隻得穿好了衣服就心急如焚的往外奔去。
“你去哪兒?”葉一男朝她喊道。
“不要告訴莫辰逸。”葉一青回過頭,卻是對葉一男說出這樣一句話。
為什麼不要告訴莫辰逸,是心虛嗎?葉一青說完又後悔了,明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的,自己又沒和莫辰逸怎樣,關係都不是合法的。
但是話已經說了也收不回了,葉一青此時都已經到了樓下了。
葉一男憤憤的看著空蕩蕩的樓道,在心底把這個不爭氣的妹妹罵了千百遍,但是自己也沒骨氣的聽了葉一青的話沒有給莫辰逸打電話。
其實,是不敢打,葉一男已經能預想到莫辰逸聽到這件事的反應了,一定是冷著臉沉默,無止境的沉默。
莫辰逸是行動派,真正遇到事兒了是不會說廢話的,能動手的就絕對不會動嘴。
這邊葉一青跑出去了才發現自己沒有換鞋,還踩著葉一男的毛絨拖鞋,兩個大耳朵兔子在鞋麵上一蹦一蹦。
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輛車,葉一青也來不及再回家換鞋了,手上的電話又不敢掛,得盡快趕到陸禦家才行。
陸禦家在和美私立醫院的附近,離葉一男的家不遠,但也有點距離。
“陸禦?陸禦?”葉一青下了車對著電話喊著,卻沒有一點回應。
不知道陸禦現在什麼情況,葉一青隻有砸門了,“陸禦,開門啊,你在不在家?”
葉一青一邊把門拍的震天響一邊大喊,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會吵到別人了,她實在擔心陸禦一個人會不會出什麼事。
久久得不到回應,對麵的門倒是開了。
“姑娘,這裏邊是你朋友吧?”一個中年婦女開門問葉一青。
葉一青點了點頭,眼中盡是焦急的神色,不知道這位大媽想說什麼。
“這小夥子都幾天沒出門了,也沒瞧見有什麼動靜,你有沒有鑰匙?快進去看看吧。”
幾天沒出門?那豈不是一直都沒換藥?葉一青聽到這話心裏冒起了許多的猜想,幾天不換藥傷口肯定發炎了,他沒出去這幾天吃飯是怎麼解決的呢?不會沒吃吧!
越想越不對勁,葉一青想著再不開她就要請人撬鎖了。
哢擦一聲,門卻開了。
屋子裏一片黑暗,葉一青隻能看見眼前陸禦的影子。
陸禦眯著雙眼,顯然是不能適應外麵的燈光。葉一青看到他這樣的形象心頭一酸,微微有些發疼。
陸禦應該是幾天沒刮胡子了,臉上胡子拉碴的,兩頰都瘦的虧了下去,眼窩也深陷,頭發亂糟糟的堆在腦袋上,麵容憔悴不堪。
再一眼掃下去,葉一青見他隻穿著一件背心,手臂上的繃帶都泛黃了,一看就是很多天沒換了。
“瑾兒?”陸禦迷迷糊糊的喚了聲,看著眼前的人身形晃了晃。
葉一青一把扶住了他,這才發現他身上燙的厲害。這是,發燒了?
冰涼的手掌探上他的額頭,葉一青一邊把陸禦推進屋一邊打開了燈,她已經確定了陸禦發燒了,應該是傷口沒換藥發炎所引起的。
“我是在做夢嗎?”陸禦步子虛浮的半靠在葉一青身上往裏走著,腦子已經有些不清楚了。
葉一青忍著心中的怒火,把陸禦扶上床之後才朝他怒吼道:“陸禦,你這樣作踐自己有意思嗎?”
不換藥,不吃飯,不生活,陸禦這完全就是在尋死。
“嗬嗬,我沒有了瑾兒,生活又有什麼意思。”陸禦迷迷瞪瞪的躺在床上,胡亂的說著話,明顯不清楚站在眼前的是誰。
葉一青的內心再一次被觸動,看著陸禦虛弱的樣子,她心軟了。以前的陸禦,是個多麼注重形象的人,他陽光開朗,長得又高又帥,總是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
可是誰能告訴她,以前的陸禦為什麼變成這樣了?那個自信又多情的陸禦為什麼變成這樣了?給她希望待她如生命的陸禦,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有酸澀的感覺在心間蔓延開來,葉一青深吸一口氣,將淚水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坐在床邊,拆開了陸禦手臂上的繃帶,傷口發炎的有些嚴重,有幾處地方都開始化膿了,日後肯定要留下疤痕了。
葉一青歎了口氣找來了醫藥箱,將傷口洗幹淨重新上了藥,又換上幹淨的繃帶,這才把他的手臂塞回了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