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感覺到了藥的微涼,陸禦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了開來,不再亂動沉沉的睡了過去。
葉一青再找來了體溫計給他量了體溫,還不算高,38度。
洗了溫毛巾一遍又一遍的給陸禦擦了擦上半身,又給他收拾了一下淩亂的衣物葉一青才停了下來。
陸禦的燒還沒退,葉一青不敢離開,隻得守在床邊。
後半夜陸禦出了一身的汗,不安的扭動了身子,把伏在床邊的葉一青都吵醒了,葉一青隻得重新洗了溫毛巾幫她又擦了幾遍身子。
累極了,葉一青揉了揉眉心感覺頭都有些疼,知道自己現在身體熬不住夜了打算去躺一下。
沒想到,手卻被抓住了。
“別走,瑾兒,別走,不要離開我。”睡夢中,陸禦半夢半醒的胡亂說著話,抓著葉一青的手不放。
葉一青隻得重新坐了下來,摸了摸他的頭哄著說:“我不走,你好好睡。”
心裏是軟了下來的,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脆弱無比的,想要依賴,想要得到安慰,想到尋求溫暖。
以前的這一切,都是陸禦給她的,現在,葉一青也該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他相應的溫暖。
如果可以,我們是否能夠抱團取暖,隻我們兩人,守到地老天荒都好。以前,葉一青是這樣憧憬的,想要獨自擁有陸禦,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哪怕眼前隻有一盆炭火,一塊麵包。那時候,真是有情飲水飽。
可是現在,葉一青的心裏換了一個人,這個念想也隨之遠去了,如果不是在這沉沉的夜,根本就不會想起來。
葉一青不住的輕拍陸禦的背,就像哄一個孩子一樣,輕柔而用心。
就這樣,倚在床邊睡著了,陸禦也睡了幾天以來最安穩的一個覺。
早上,陸禦是被香味喚醒的,濃濃的肉香味,對他這個幾天沒吃過一頓好飯的人來說,這是致命的誘惑。
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但是好歹燒是退了,陸禦甩了甩頭,套件衣服下了床。
還在混沌這香味是從哪兒傳來的,他昨晚做夢夢到瑾兒過來了,夢到瑾兒溫柔的手,夢到她溫潤的眉眼,真希望這是真的而不是一個幻覺。
來不及洗把臉,陸禦尋著香味就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廚房。
看到那道清麗的身影的時候陸禦才停了下來,愣在了原地,使勁的眨眨眼,發現這一切都不是幻想。
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陸禦愣在原地不敢出聲,生怕一說話就打破了幻境,他的瑾兒就會消失不見。
“你起來了?”葉一青聽到動靜轉過頭來,手中還拿著瓷勺,鍋裏熬著粥。
陸禦看見細碎的晨光裏,葉一青清晰的眉眼,還有這濃鬱的香味,真實的視覺和味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還是不確定的伸手摸了摸,觸碰到葉一青臉頰的時候,陸禦的心都顫了顫。
多久了,有多久沒有這樣碰過她的瑾兒了,像是上輩子的時光,像是隔了一光年的距離。
太遠太遠,太久太久,陸禦實在不想鬆手,葉一青就是他的毒,沾上了就再也戒不掉,想一直擁有。
葉一青卻是向後退了退,眼中是不自然的神色,“你去洗漱吧,馬上就可以吃早飯了。”
轉身和了和鍋裏的粥,葉一青不敢再轉身了。
陸禦隻是無奈一笑,隨即也不再糾纏,他現在猜不透葉一青的心思,隻得小心翼翼的說話做事。
是誰說啊,在感情中,人都是賤骨頭。
明明人家不需要,你還要腆著臉湊上去。陸禦自嘲,心裏微微搖了搖頭,他是賤,他在乎,他死不足惜。
隻要是你,瑾兒,隻要是你,我死不足惜。
一身清爽的出來的時候,葉一青的早餐已經擺上了桌。
一鍋濃香粘稠的粥,幾盤開胃小菜,還有一壺現磨豆漿,光是看著就很賞心悅目。
在晨光下,一切都仿佛泛著點點星光,陸禦舍不得破壞,此時此刻,有煙火,有瑾兒,有生活的味道。這個家,第一次有了人氣。
陸禦把這樣的感覺叫做人氣,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是死氣沉沉的。
“你的燒退了吧?”葉一青湊上前來,踮起腳尖重新探了探陸禦的額頭。
還是冰涼的觸感,和昨晚的感覺一樣,陸禦的心裏泛起了感動和滿足,看來瑾兒還是在乎他的,不然就不會連夜趕來,還照顧了他一整晚。
“幸好退了。”葉一青呼出一口氣。
手臂來不及收回,就被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