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名叫真長的男人(1 / 2)

循著聲音望去,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高齒木屐,身著月白色葛衫,緩步走來。

眉目之間,有著淡淡的倨傲。

何充聞言,笑容依舊,充分展示著一個一朝重臣的政治修養。

他把著張恪的手臂,“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也是我的好友,相縣劉真長。”

互相見禮之後,張恪微笑著打量著此人,長相雖然比自己差遠了,但也比尋常人好看幾分。

眉宇間的清高自傲一點沒有掩蓋,看著自己的目光倒沒多少敵意,就是單純的看不起而已。

額,這倒是第一次。

讓沒什麼經驗的張恪有些措手不及。

何充命人將柏舟和淩靈戚等人安頓下來,直接拉著張恪就走進了堂中。

各自落座,他笑著道:“當日上虞一別,未曾想你我居然能這麼快地在建康重逢,這便是佛祖所言的有緣嗎?”

張恪也回以微笑,“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

哎,後世隨便一句俗語,就能叫你們震上三震,這樣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果然,篤信佛教的何充便開始反複吟誦了起來,眼泛異彩。

一旁的牛真長......咳,劉真長看不過去了,“我說何尹,這位小友明顯是在投你所好啊!”

張恪一驚,這麼直接的?

不都是陰惻惻地挑撥,暗戳戳地離間嗎?

咋直接跳反了。

何充幹笑兩聲,“真長啊,你這就是多慮了,我與張小友素未謀麵,他對我亦無了解,這投我所好從何說起?”

劉真長癟了癟嘴,很難想象一個大老爺們能做出這般傲嬌的表情。

“你崇尚事功,他就以事功之意應之,你到了建康,他不遠千裏也要來建康拜訪,你信佛,他便開口就是佛意,這如何不是討好之語?”

這句話槽點簡直不要太多,張恪都懶得反駁。

臉上笑嘻嘻,心裏......

他安坐不動,靜待何充發言。

相信一個能做到丹陽尹,未來能夠輔政乃至於主政一時的人......依舊看不破自己的心思。

何充望著劉真長,“真長,你是不是假酒喝多了?”

劉真長:“......”

“我去上虞,是深公之意,亦純屬偶然,那處山道也是他每日遊覽之地;傳信的謝奉乃是會稽四姓的子弟,與他素無瓜葛;我又不是什麼名滿天下之人,崇尚事功之事,何得以傳入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之耳?”

何充隨意說了幾句,並沒有逐字逐句地反駁,顯然也是覺得槽點太過密集,生怕挨個精準打擊下來傷了和氣。

但張恪卻瞬間心頭一凜,祖母之脛,原來還對我搞過暗中調查。

臉上笑容不變,心裏悄悄將對何充的警惕指數,上調了十個百分點。

劉真長幹笑兩聲,看著張恪,“何尹說得也對,其實是我見你年少,又突兀造訪,心中有了成見,故而出言相激。不如這樣,你我談上一談,若是真有真才實學,我劉惔向你恭敬認錯。”

張恪微微皺眉,有點跟不上這人的節奏。

不是應該繼續胡攪蠻纏一下,自己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然後瘋狂打臉嗎?

怎麼隻是蹭了蹭,就慫了啊。

嘲諷隻是你想開,想開就能開?

他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何充,充分展示著自己此刻的懵圈。

何充哈哈一笑,指著劉真長道:“你啊,張小友初來乍到,要談改天再談。”

劉真長欲言又止,何充裝作無意道:“回頭找個機會,你好好跟他談談。”

劉真長瞬間了然,看著張恪,“那今天咱們就喝酒聊天,看看你年紀輕輕到底有何能耐,能得何尹青眼。”

何充大笑兩聲,“好好好,咱們一醉方休!為張小友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