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趕往戰場,可是這時候已經為時晚矣。
此時羽人國的軍隊打著戰神的旗號,氣勢如虹攻破車遲國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已經快要打到車遲國的國都。
大兵壓境,從前氣勢洶洶的黑甲蟲們換成了紅甲蟲,他們扛著矛,舉著盾喊著口號一步步逼近車遲國的國都。一如當日百裏曄回來時,羽人國被逼到絕境的情景。
不過短短一年,兩國的境況就已經調轉了個。
因為戰爭,一座座原本鮮活的城池成了一座座死城。到處堆積的都是腐爛發臭的屍體。
每個不肯入輪回的鬼魂形成怨靈,在死氣沉沉的城內徘徊飄蕩,臉上寫滿痛苦之情。那是戰爭所帶來的刻在靈魂上的痛楚。
數以萬計的鬼魂坐在自己被戰爭摧毀的家園發出嚎哭,嗚咽之聲叫人聞之落淚。
“這大抵是怨靈伊始。”
花玥看著被怨靈們遮擋的昏沉的天,隻見身著宗袍的藍衣修士得知真相後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他背後的那柄劍似乎成了一座山,壓垮了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走過那些堆積的屍體,淌過那些腐臭的血河,看著那些被野狗啃咬過的殘缺的屍體,曾經星辰一樣明亮的眼睛黯淡無光。
他不顧自始至終陪伴著自己的女子的勸阻,連續走了幾天幾夜,一直到跪倒在一堆正在腐爛生蛆的屍體裏旁,緊盯著上麵伸出的一隻手崩潰了。
那是一隻小小的孩童的手。沾滿泥濘混合著血液的肮髒的手腕上還帶著一個鈴鐺,小小的拳頭裏緊緊捉著一個小木馬。
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始終不曾皺一下眉頭的男人眼裏滾下大顆大顆的淚,砸在那隻破舊的木馬上。
一直以紙人的形態出現的百裏溪,看著眼前緊抿著唇,淺褐色琉璃一樣清澈漂亮的眼眸裏充滿悲憫的紅衣少女,道:“姐姐,很難過嗎?”
“難過?”
花玥看著滿目瘡痍的城,堆積如山的屍體,不時從屍體上爬過的老鼠,以及停留在殘垣之上虎視眈眈盯著屍體的屍鷲,想起神隕落的那一日。
她不懂得什麼叫難過,
她道:“我隻是覺得,殘酷。”
戰爭是如此殘酷!
她垂眸跪在地上徒手一點點的挖開混合著血液與屍臭的泥土的百裏曄,隻見他沉默著挖出一個個的巨坑,然後拖著地上一具具腐臭的屍體放進坑裏掩埋。
一開始還勸阻他的巫月後來一言不發的陪著他一起挖一起埋。
他卻不願。他一點點擦幹心愛女子的手,把她拉坐到一旁,柔聲道:“阿月,我自己犯下的錯,我自己來彌補。”
“師兄,你沒有錯,是他們不好!”巫月忍不住流淚,“我們回離鏡宗!”
百裏曄將她抱進懷裏,親親她的額頭:“要回的。隻是,回去之前,我要阻止這場因我而起的災難!”
可旁觀的花玥很清楚,這場災難才剛剛開始而已。
但是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跟著百裏曄與巫月走過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埋過無數具屍首,超度無數飄蕩在人間的亡魂。
很快地,他們來到羽人國正與車遲國交戰的戰場。
在那裏,花玥與百裏曄見到所謂的所向披靡的戰神。
隻見他身披黃金甲,臉覆黃金麵具,手持方天畫戟,置身於千千萬萬的紅色甲殼蟲裏,是那樣的奪目而威風。
百裏曄怒不可遏的看著那個冒充自己的人,飛身上前,用力一揮,那人臉上精美華麗的黃金麵具頓時一分為二。
花玥看著麵具下的臉,大驚:居然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花玥:你祖宗套路太多了!
百裏溪: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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