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人不是別人, 正是羽人國大王子百裏烏。
此時此刻他沒了麵具的遮掩,露出本來的麵目,有些驚慌的看著從天而降的百裏曄。
百裏曄的畫像早已經在整個羽人國流傳, 幾乎家家戶戶人手一份,無人不認識他。
底下密密麻麻的紅甲蟲們, 看看這段時日帶領自已打仗的大將軍居然變成大王子,又看看他們擁立的戰神正一臉沉重的懸立在上方, 都驚呆了, 一時之間, 麵麵相覷。
百裏烏很快恢複鎮定, 毫無羞恥的看著百裏曄, 笑道:“六王弟這是幹什麼?”
百裏曄冷冷道:“退兵!”
百裏烏斂起笑容, 鷹隼一樣的眼眸盯著百裏曄一言不發。
百裏溪突然道:“你猜他想幹嘛?”
花玥沒有說話。她在百裏烏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意。
也不知兩人對峙了多久, 隻見百裏烏無視百裏曄的存在,高舉手中的方天畫戟,大聲道:“現在富饒的車遲國國都就在我們麵前,殺進去, 裏麵的女人, 財寶統統都是你們的!”
花玥道:“無恥!”
小紙人撥開她脖頸的頭發, 靠在她脖頸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道:“姐姐,你瞧瞧, 人性, 是多麼的可怕。你猜百裏烏若是不肯, 他會殺看了百裏烏嗎?”
花玥道:“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但是有人會。”
她說完,看向巫月。
果然, 巫月一臉憤怒的越過千軍萬馬,一腳將馬上的百裏烏踹下馬,劍指百裏烏咽喉,輕輕一劃,他脖子上便滲出血線。
她道:“退兵!”
驚慌失措的百裏烏向百裏曄求救,指著那些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車遲國士兵,急道:“六王弟這是做什麼,隻差一步,車遲國就是我們的了!這也是父王的宏願!”
百裏曄掃了一眼像是已經有些蠢蠢欲動想要進城的紅甲蟲們,飛身躍下一劍削掉羽人國獵獵作響的大旗,擋在他們前麵,道:“退兵!”
所有的紅甲蟲們不再前進,猶豫著後退。
百裏烏看著橫在脖頸上的劍,眼裏閃過一抹恨意,大手一揮,“退兵!”
百裏曄暫時阻止了這場戰爭。
從戰場上回來的百裏曄連夜闖進宮殿,要求羽人國的國君給出合理的解釋。
是君主。
不再是父親。
從前起身都需要人攙扶的老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頭戴冕冠,身著冕服,臉上已經沒有仁愛愛與慈悲的運籌帷幄的君王。
他昂首挺胸的端坐在黃金打造,寶石鑲嵌的輪椅上靜靜的聽完百裏曄的憤怒,隻說了一句話。
“你也曾是個將軍。”
多麼殘酷的一句話。
你的手也沾染過鮮血。
如果不是你,這一切早該結束。是你,給了我們這個機會!
花玥在那兒看著厚顏無恥的百裏尋,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她把變成紙人的百裏溪從懷裏拎出來,咬牙切齒,“你祖宗真不要臉!”
紙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姐姐所救的蒼生裏麵,有太多這樣的人。”
花玥手頓了一下,把他塞回懷裏,大步出了這間令人窒息的宮殿,跟著失魂落魄的百裏曄回去府邸。
百裏曄將自已關在屋子裏一連五日沒有出門,等到再出來時,臉上一臉堅決。
“我要告訴他們,這世上根本沒有戰神!”
躺在大樹上的花玥深以為然,在一旁重重點頭,”去吧,去揭露國王醜惡的嘴臉!”
原本躺在它頸窩愜意曬著太陽的小紙人不以為然,“晚了!”
“什麼晚了?”花玥詫異。
他爬起來,托腮看著她,“史書記載:半個月後,羽人國爆發了足以滅國的瘟疫。”
“那為什麼羽人國還好好的?”
紙人透過已經開始枯黃的樹葉瞥了一眼百裏曄。他擁著心愛的女子,一臉沉重的看向窗外。
花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瞬間也明白。
“你是說是他再次救了羽人國?這次牽扯上怨靈對不對?”
紙人不回答,躺平在她肩上哼唧哼唧,“姐姐,我疼。”
“哪裏疼?”花玥把整個拎起來看了一圈,點在他眉心。
很快地,紙人迅速拉長膨脹,恢複成美少年的模樣還趴在她的肩膀。
他在她臉頰蹭了蹭。
這段時間花玥早已經習慣他這個動作,也並未覺得不妥。她伸手摸摸在她看來,因為自已身上的隱疾總是悶悶不樂的少年的頭,道:“哪裏疼?
少年漆黑清澈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捉著她的手放在自已身下,無辜可憐,“我這裏還是疼,姐姐揉揉。”
花玥沉默片刻,從戒指空間摸出一把匕首遞給她。
少年隻覺小腹一緊,皺眉看著她,“姐姐這是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