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陽怪氣,“那是冥君的規矩。供奉則是鬼差們的規矩。你哪裏來的,懂不懂規矩?”
花玥很誠實的搖搖頭,“我上次是直接找的冥君,並不知有這樣的規矩。”
“冥君大人?”
鬼差一聽,上下打量她一眼,隻見眼前之人披著一件紅色鬥篷,隻露出兩對淺褐色琉璃一樣清澈的眼眸,以為是個愛吹牛的修士,有些不耐煩的衝她揮揮手,“那就先去弄些供奉來再回來。”
花玥回頭看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心道這要是排完隊也不知到什麼時辰去了,等她再回來指不定城門都關了,那豈不是要等一年?
鏡靈氣得衝那看不見自己的鬼差齜牙咧嘴,“怎麼如今鬼界風氣如此之差,這怎麼,沒錢還不配死了?”
花玥也覺得是這樣,不過她不願與這鬼差起爭執,在身上摸了一會兒,也沒摸出什麼東西來。
鏡靈道:“主人隨便給他一塊靈石不就好了。”
花玥道:“我,沒有了。”
“藥呢?”
“也沒了。”
鏡靈:“你,你不是攢了很多嗎?”
花玥道:“我全部給百裏溪了。”
鏡靈:“……他一個凡人你給他那些做什麼?你居然還全部都給了!主人,你,你是瘋了嗎!”
花玥不接它的話,正打算跟鬼差說先欠著行不行,隻聽這時,頭頂上傳來轟隆隆的響聲。驟然之間,狂風大作,幽都城的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像是要把整個幽都城門吸進去。
整個橋梁這颶風的作用之下劇烈搖晃。之前問花玥要供奉的鬼差沒站穩,在地上滾了幾圈就要掉下去了,花玥一抬腿又將他踢了回來。
鬼差驚魂未定,隻見自己頭上的皂帽一時沒帶穩,直接滾入幽冥之河,瞬間有無數隻手將帽子撕成碎片,連影兒都沒見著,看著眼前被吹掉鬥篷的紅衣少女,腿一軟,差點沒給她跪了。
隻見正在這時,那漩渦裏閃出幾道閃電,直直朝著她劈來。
花玥也不知好端端地的這雷又追著過來了。
眼見著那氣勢吞天滅地的驚雷就要打到她頭上,她連忙鬆了手,正欲閃躲,可回頭一看,隻見橋上聚滿了各界生靈。
隻要不是為禍蒼生,斷然沒有叫這些生靈平白無故喪命的道理。思及此她立刻祭出時空鏡去擋,暗沉昏黃的橋梁之上頓時金光大作,一張由銘文組成的密密麻麻的金網倏地一下朝著那氣勢浩蕩的驚雷擋去。
原本隻是來逛個鬼市的各界生靈哪裏曾想到見到這麼熱鬧的場麵,看著眼前騰空而起,神情肅穆,周身被一層金光所籠罩,烏發雪膚紅唇,眼眸微微上揚,長得極為冷豔的紅衣少女,皆是麵麵相覷。
好端端的鬼市,怎麼好像來個神?還是正在被雷劈的那種?
眼見著那氣勢如虹似要吞天滅地的驚雷,就要突破那道由銘文結成的結界朝著她的命門打去,卻在距離她一丈的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阻隔了,很快消失不見。
眾生靈們大驚,皆交頭接耳議論。
“這是哪路神仙?怎麼都沒見過?”
“看著好厲害啊,誰知道呢,反正一看就跟我們不是一路的。”
“你可拉倒吧,你一個蛤、蟆精,還想跟神一個路子,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說誰呢,說誰癩蛤、蟆呢,老子明明是青蛙!”
“……”
花玥假裝沒有聽到那些議論,十分淡定的收好自己的法器。
在凡間呆久了,差點兒都快不適應這種情況了。
鏡靈還沒從震驚醒過神,道:“主人,你,你這段時間背著我到底在人間幹了啥,怎麼這雷都追到這兒來了?”
花玥仔細想了想,遲疑,“好像也沒做什麼,我,我就是被百裏溪親了一下。”
鏡靈“嗷”一嗓子跳起來,“你還說你沒喜歡他,你不僅把積攢了這麼久的東西都給了他,你都讓他親了。從前那個誰,誰想親你一下,被你打得就跟碎了的西紅柿一樣!”
“嗚嗚嗚,主人,你墮落了!”
花玥伸手捂住耳朵,將手中的牌子遞給驚魂未定目瞪口呆的鬼差,道:“我現在趕著去見冥君大人,來不及回去拿供奉,下次給你補上。”
那鬼差此刻哪裏還敢跟她討供奉,一臉諂媚:“大人您說的是哪兒的話,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他說著,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牌子,定睛一看,銅陵似的眼睛瞪得更大,難以置信的她一眼。
花玥道:“有問題?”
他忙搖頭,連忙讓出路,一臉恭敬,“大人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