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不說話, 拚命的把自己往被子裏埋。
百裏溪愛死了她這種小女兒情態,貼在她的耳朵逗她。
“玥兒?”
“愛妃?”
“師姐?”
“姐姐?”
“娘子?”
她終於忍無可忍,從被窩裏露出頭來, 不自在的往外挪,“我沒有傷心!”
“那你躲在山洞做什麼?”他索性將她趴在自己身上,捏著她的下頜與她對視, “為何不回來?”
花玥不肯趴在他身上,滾到床上去, 還拿了被子與他隔開, “你, 你不要靠過來,我不喜歡你靠過來。”
“為何?”她平日裏雖總說些話氣他,但是從未像現在這般排斥嫌棄過他。
“你臭死了!”
百裏溪心裏一驚,還以為自己身上有血腥味, 不動聲色嗅了嗅,可什麼都沒有聞到。
他放下心來, 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我日日沐浴, 不知道多香,不信你聞聞。”
他伸手欲抱她,她抬眸看著他,眼圈紅得厲害,似要哭出來一般, “你不要靠過來!”
“玥兒,你怎麼了?”他心裏一驚,連忙鬆了手,摸摸她的眼睛,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你告訴我,你怎麼了?”
她不說話,自床上爬起來,裹著被子坐在地上。
百裏溪見她怎麼都不肯說話,像是在外受了欺負的小雀鳥一般,將自己整個的縮進被子裏,隻露出一張小臉來,見他望來,偏過頭去。
她本就在外麵受了寒,地上雖鋪了厚厚的地毯,他仍舊有些不放心,強行將她抱坐在腿上,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道:“你怎麼了?”
她仍舊不說話,目光在他脖頸處巡視一圈,似要找什麼。
百裏溪順著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她又低下頭去,“我累了,想要睡覺,你走吧。”
百裏溪道:“這是我的宮殿,你叫我去哪兒睡?”
“你可以去今天下午那間宮殿去睡。”她說完,裹著被子上了床。
百裏溪大抵明白了她到底在別扭什麼,摸出一壇酒,開了蓋子,強忍住笑意,伸手推了推床上醋意橫生的女子,“現在還早,不若我陪你飲兩杯解解寒氣再走好不好?”
她有些酒癮,聞到那撲鼻的酒香果然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
百裏溪憑空變出兩隻酒杯,替她斟了一杯酒遞給她,“你嚐嚐,上次在人間時客棧老板送的,可好喝了。”
她遲疑,隨即搖搖頭,“我不想同你飲酒。”
他笑,“為何?”
她又看了一眼那酒,咽了咽口水,堅決地搖搖頭。
他歎息,“既然玥兒不喜歡,那我自己飲。等我飲完了這壇酒,我就去睡覺。”
花玥聞言看他一眼,果然見他自顧自地飲起酒來。他雖帶著麵具,可舉手投足之間恣意風流。她腦子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今日下午他在殿中與那些魔女們快活的場景來,一顆心頓時像是被他攥在手心裏來回的揉搓,嗓子哽得厲害。
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排解這種叫她不安的情緒,目光落在那酒壇子上,隻想叫酒糊一糊自己的腦子,一醉方休。
她悄悄自被窩裏伸出一隻手,拿了他旁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酒入了喉,五髒六腑立刻著了火,將體內寒氣盡數驅走,整個人在被子裏出了一層薄汗來。
她丟了被子,環顧四周,隻見著不遠處的木施上搭了件他的一件玄黑外袍,一伸手,那件外袍便裹在身上。
她披了外袍赤腳下了地,還沒站穩,就被他一把扯到懷裏去。
花玥心中有氣,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卻被他牢牢摁住,動彈不得。
“鬆開!”
“不鬆!”
百裏溪頭一次見她吃醋,模樣別提多可愛,哪裏舍得鬆手。
他將酒遞到她嘴邊。
她垂眸看他一眼,目光略過他濃黑的眼睫,伸手捧著酒壇灌了幾口。一不小心,灌得猛了些,酒順著下頜全部沒入到袍子裏,前襟濕了一大片。
她膚白若雪,那黑袍如墨。黑是黑白是白,格外分明,隻一眼,便叫人錯不開眼。
他的目光自她有些微微泛紅的眼眸,一直滑落到她領口處。
那袍子本就是他的,穿在她身上寬大如戲袍,目光稍稍往裏一勾,雪白春光無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