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百裏溪沒舍得告訴花玥自己的本體是什麼。饒是如此,她都已經哭得厲害。
她醉了酒,似麵團一樣, 任由他拿捏,乖順地不得了,可憐得不得了, 可愛得不得了,叫他愛到了骨子裏, 便什麼也顧不得。
妝奩上所有的首飾脂粉落了一地, 整個大殿包括後殿的湯池都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直到天亮, 他才肯饒了她,把她清理幹淨,塞進被窩裏去,抱著她滿足地睡去。
次日, 花玥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是什麼時辰。
她才一睜開眼睛, 就對上一張戴了金色麵具的臉, 一顆心砰砰跳得厲害, 似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般。
他睡得很沉,濃黑纖長的眼睫服帖的安放在下眼瞼處,與他昨夜窮凶極惡折騰她時完全不同,乖巧又恬靜,叫人不忍吵醒他。
她遲疑著, 伸手輕輕摩挲著那冰涼質地的麵具,心中湧起無數的念頭。
他到底生什麼模樣?
她的手指描摹著他好看的下頜與微微上揚的唇形,心中簡直好奇到了極點。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揭開他的麵具時,他驀地睜開眼眸。
他眼睛生得極好看, 瞳仁較一般人還要黑一些,明明是魔,眼神卻清澈無比。她一對上他的眼眸,就像是要被吸進去一般,隻想順著他,哄著他,見不得他一點點難過傷心。
花玥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詫異。
她知道昨晚那樣不對,可她好像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了。
雖然她不記得很多事情,但是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他。
她甚至覺得,如果可以,自己願意長長久久哄著他高興。
“早啊,姐姐。”他聲音低沉沙啞,嘴角微微上揚,漆黑瞳仁裏的笑意就要溢出來了。
又來了!
花玥收回手,默默轉過身去不想理他。
他這個人現在壞得很。
“姐姐……”他黏上來將她抱在懷裏,“累不累?”
“不許這樣叫我!”話才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比他還要沙啞。
“那叫什麼?”他又開始跟她撒嬌,“玥兒?娘子?”
花玥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他下巴擱在她肩上,笑盈盈地看著她,直看得她心跳得越發厲害。
她連忙收回視線,縮回被窩,“百裏溪,我,我是要殺你的。”
他“嗯”了一聲,滿不在乎,“殺吧。”
花玥瞪他,“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不要哪樣?像這樣?嗯?”
百裏溪看著懷裏眼神嗔怒,像是在向自己撒嬌的女子,貼著她的耳朵悄聲說了幾句話。
她聞言愣了一下,看也不敢看他,聲若蚊蠅,“你,你胡說八道,我沒有……”
他垂眸看著懷裏媚眼如絲如雪般的肌膚都透出一層薄紅的女子,一顆心都要自胸腔處跳出來。
他本以為她昨夜乖順,不過是因為飲了酒的緣故,沒想到她居然肯認,好像還有些羞澀。
她這時想要從他懷裏掙出來。他哪裏肯放,將她的耳珠含在口中。
她不肯,捧著他的臉,眼神濕漉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百裏溪,我是要殺你的。”
“嗯,殺吧。”百裏溪把她裹在身下,與她十指緊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隻想與她當下歡愉。
花玥再次醒來的時候,無論如何不肯再叫百裏溪近身。好在他也沒再鬧騰她,隻是非拉著她起來替他更衣。臨走前,他捏著她的下頜,眼波流轉:“姐姐還是要有些修為在身上,像昨晚那般,挺好。”
花玥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出他說什麼,恨恨在他脖頸咬了一口,直到他討饒才鬆口。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咬出血痕的地方,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伸手捏捏她的臉,“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才喂飽你,你就要咬人!”
她捂著肚子氣呼呼的鼓著粉腮:“你胡說,我根本就沒吃東西。”
他看她一會兒,抱著她哈哈大笑。
花玥一把推開他,見他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拿著枕頭朝他砸去。
他一手接過,止了笑,捉著她的手放在身下,貼著她的耳朵,啞聲道:“姐姐昨夜替我咬的時候,還沒吃飽嗎?”
花玥瞬間隻覺一股子熱意湧上心頭,頓時麻了四肢,整個人如同著了火一般,抬眸無措看著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你”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見好就收,親親她的臉頰,“我今日有事,待會兒叫人送吃的給你。你若無聊,就拿我上次給你的那枚傳音玉佩與我說說話。若是你想要去哪裏,等我回來帶你去,不許一個人出去跑知道嗎?”
花玥不解,“為何外麵會那麼冷?”
他迅速瞥了一眼窗外,揉揉她的腦袋,輕輕蹭蹭她的額頭,“當然是因為沒有我陪著你啊。我走了,要乖,知道嗎?”
他一句要走,說了三五次,過了一刻鍾還賴在她身上動手動腳。
眼見著衣裳又要失守,花玥忍無可忍,“你到底走不走啊。”
他一臉幽怨,“姐姐好狠地心,昨晚要人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花玥:“……”
她扯過被子,整個地裹起來,再不肯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