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程站在門口,想起今天早上唐柏斳在辦公室裏發怒的樣子,心髒一點一點沉到穀底,原來她才是那個透漏消息的人,唐柏斳的團隊沒有錯,錯的人是她。
她還得意的以為,她今天幫了唐柏斳的大忙。
她配不上唐柏斳的謝意,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
房間裏劉萱還在交代著,“還有,你提醒一下她,她最近又想去搞她那個樂團,家裏又不是養不起她,非要把自己弄得跟一個賣唱的一樣。她雖然有名氣,那也隻是之前,結婚了還一天拋頭露麵的去表演,傳出去我們唐家的臉往哪兒放?”
“她的那個圈子也是有些亂,什麼人都有,我也不喜歡她去上班,等她來我會和她說的。”
他也這麼想她的工作嗎?她活了這麼久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演奏大提琴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工作嗎?她是偷了?還是搶了?她憑自己的本事混口飯吃,就應該受到這樣的羞辱嗎?
“啪”的一聲,楊心程推開門,她臉上已經不能維持慣有的笑容了,看著唐曉桀說,“當初我們戀愛的時候,我從一開始就是大提琴演奏家,那個時候你怎麼不嫌棄我工作亂?那時候你和我結婚的時候怎麼沒有想清楚?”
她做不到咄咄逼人,也做不到說出凶狠的話來,隻有這樣帶著委屈的質問。
“當初你說會辭職,我才讓你進的唐家門!”,劉萱比唐曉桀反應更快的回應。
“我在問他,沒有問你。”
楊心程看都沒有看劉萱一眼,她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唐曉桀,她是他的丈夫,是當初說著要為她撐起一片天的超人。
現在超人半靠在床上,俊朗的眉頭輕輕皺起,語氣略帶指責:“心程,不要用這種語氣和媽說話。”
“那我該怎麼說?說,對不起,媽,我從事低賤的工作給唐家,給您丟人了。還是該說,對不起,我就是這樣低賤的人!”
她每說一遍低賤,唐曉桀的眉頭就皺的越緊。
在戀愛期間他也曾去看過楊心程的演出,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高貴,在舞台上的她就像是一個女王,她側著頭,拿著弓,輕輕彈奏的模樣印在他心中,他幾乎立刻就愛上了她。
可是媽媽不喜歡,他隻能先穩著母親說話,誰知竟然被她聽到了,看到楊心程眼中受傷的模樣,他終於知道,今天要是他再說一句話偏向母親,憑借楊心程的脾氣,肯定要完。
他稍稍直起身子,對劉萱說,“媽,你先回去,我和心程有話要說。”
劉萱本來不想走,可是唐曉桀的眼神已經帶著無法拒絕的神色,她想知道唐曉桀如何將楊心程說的心服口服,在他不能完美反擊的時候,她還能有一個神助攻,可惜唐曉桀並不需要。
她不大情願的起來,臨走時狠狠地瞪了一眼楊心程。
劉萱一走,楊心程就將手中的飯放在茶幾上,唐曉桀看了一眼袋子,就知道她是用心了,幾乎是瞬間他就明白楊心程其實這次來,是為了給他送飯,能突然炸起來,肯定是剛才聽到了自己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