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新年伊始,徐禹珂告訴程雨棲,他打算帶她離開虞城。

程雨棲大概能明白他的目的,無非是想想讓她遠離這些是非,有更自在的生活環境和學習條件。

但其實沒必要,她以後不是一個人了,她比從前有更多的勇氣去麵對這些。

事情惡化到一定程度,就不會再繼續惡化,它會慢慢開始向好的方向轉變、發展。

一個人,他也不會永遠處於人生的低穀,他會慢慢振作起來,看到未來希望。

總之,不會有什麼比現在更差了。

程雨棲坐在副駕駛位上,偏頭看了看窗外,昨夜堆積在枝頭的雪,突然崩塌下墜,抖落在馬路上。

樹木展現出來它本來的模樣。

她安靜地問:“那我們要去哪裏?”

“港城。”

積雪消融,地麵打滑,徐禹珂開車的速度很慢,可能是怕程雨棲多想,他擦了擦眼角的位置,故作輕鬆地開了個玩笑。

“怎麼辦,叔叔供不起你讀原來的學校,我們棲棲能夠理解嗎?”

程雨棲如釋重負。

雖然沒想過要離開虞城,但她確實擔心過,徐禹珂要讓她重新回到汲邇私立學校該怎麼辦?

為了他,她是願意回去的。

但這裏的老師、同學都知道她家裏的事情,一個落魄潦倒的窮人,他是不配就讀昂貴的私立學校的。

他們會被永遠釘在校園的恥辱柱上,雖然貧窮和富有,從來都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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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虞城之前,徐禹珂帶程雨棲回了趟她之前住的別墅。

兩個人走在寂靜的雪路上,徐禹珂說,程響林的一些資產已經被查封,不久後,法院將進行公開拍賣。

到那以後,她就不能再回來了。

他問她,還有沒有什麼想要帶走的東西。

程響林生意上的事情,程雨棲知之甚少,聽到這裏,她停了下來,看著麵前已經有些陌生的別墅。

半年沒回來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院子裏很多東西都已經被人砸爛,映入眼簾,竟是滿目的混亂與狼藉。

花圃裏雜草叢生,而爸爸最寶貝的那盆迎客鬆,已經很久沒有人給修理過了。

程雨棲搖了搖頭,沒有什麼要帶走的。

徐禹珂本想問問她要不要收拾一些衣服帶走,這些在法律範疇上,是被允許的。

視線往下掃了掃,他才注意到,這大冬天裏,程雨棲居然還穿著條九分褲,露出和腳下積雪一般凍得慘白的腳踝。

她的褲子嫌短了。

他突然意識到,程雨棲的青春期似乎來的比同齡人更晚一些。而他,理應該帶她去添置一些新衣服的。

徐禹珂抬抬下巴,胸腔裏發出一聲短促輕笑:“我們棲棲,好像長高了。”

他雙手插在兜裏,好整以暇地打量她:“這得有一米五吧?”

“我本來也有一米五。”

程雨棲有些鬱悶地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褲腿,她不是買不起冬天穿的長褲,她就是單純的想露腳踝而已。

“哦,本來也有一米五啊?”見她居然認真地反駁,徐禹珂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繼續笑:“那現在是多少?是一米五五?”

他這人可真討厭。

“取笑別人身高的人,都長不高。”大概是用眼睛丈量過徐禹珂的身高之後,程雨棲覺得自己這話說跟沒說一個樣,她站在雪地裏一板一眼地補充道:“他以後生的小孩也長不高。”